不成想还未寻着那片令人神往的广瑶池,便被蔓延至脚下的殷红液体刺红了眼,尸体就在脚边。
陶容顿时骇得小脸煞白,瞳孔微缩,强自镇定地让自己没有尖叫出声,捂着唇向身边唯一的遮挡物飞快跑去。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知道不远处的那个布满鲜血的尸体霎是渗人。
平时陶容虽贪玩了些,京城的稀罕地她都见过玩过,但从未见过这等残忍血腥的场景,刚及始龀之年,她吓得不住颤抖,眼泪汪汪。
趁着无人,应该跑出府才对,可是她现在不能,因为就在上一秒她瞧见长廊之人坐了一人。
应是位少年,看身形,大约比她大了两三年岁,他身穿灰衣,背对她坐于廊上,披在背后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扬起,不断地摩挲着他单薄却挺直的脊背,头上只绾着个再简单不过的木簪子。
虽然瞧不见他的面貌,但那看起来异常美丽的黑色长发和寒风中依旧挺直的脊背,让她觉得,这个哥哥应该是个俊美如月的人。
许是未及笄的小厮,应该是同她一样被这里的场面吓呆了,如果不带他走,他也会丧命在这雷声滚滚的夜里。
小哥哥看起来很乖,她不能自己跑了去,得带小哥哥离开这处血腥的地方。
陶容咬咬唇,兀自强迫自己镇定,四周瞧了瞧,还未有人发现这里的两个脆弱孩童。
小小身子伏在地上,利用黑夜的颜色和草丛遮挡,她小心地朝长廊上爬去。
微扬的灰色衣妜就快要至眼前了,陶容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随即快速起身跑到少年面前。
小哥哥果然很好看,俊如月,但那月似被乌云遮住了,发着极弱的光芒。
“哥哥,你别怕,我带你离开这儿。”
说完陶容便去拉他的手,两人沿着长廊奔跑起来。
她救到小哥哥了,但慌张之余,未能发觉他衣襟上的那片殷红血色,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少年盯着握在苍白骨节上的白嫩小手,看起来只需他轻轻一捏便能折断,就是这样脆弱愚蠢的生灵,竟会妄想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