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连范衡都无能为力,白凛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很想说那又与她无关……但那个人毕竟是温言。
就算是任何人进了那座古塔,她都不会担心,但偏偏进去的是温言——他是最不应该也最不能进去的人。
栖川撑着下巴,仔细地看着她:“阿凛要去找他吗?”
“去吧,温言毕竟是我的剑主。”白凛沉默几秒,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过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没必要跟我跑这一趟。”
栖川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于是轻笑了笑,正要说话,一直没有出声的水生涟突然先他一秒开口了。
“我也去。”他语气轻缓平静,湛蓝眼眸直视着白凛,在烛光下泛起剔透的波光,“我有事与他商议。”
栖川暗暗白了他一眼。
听到水生涟这番话,白凛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但也未感到意外。毕竟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其实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既然认定了一条路,他就绝对会心无旁骛地走下去。
某种意义上,她和水生涟还挺像的。
不过她还要再严重一些——她不是自我,是自私。
白凛有些无奈地望向栖川:“那你……”
“我当然也是要去的。”栖川对白凛笑了笑,猫瞳弯成漂亮的月牙,“毕竟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阿凛嘛。”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既然两人都没有中途下车的打算,那她也就不再废话了。只是……
白凛面露疑惑:“可是你不找琢微仙尊了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栖川顿时撇了撇嘴,语气不屑:“那家伙的气息又消失了,我也懒得找了,估计是又死哪儿去了吧。”
白凛:“……”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水生涟,发现他也没什么反应,依然专心致志地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梗,显然对琢微的死活不是很关心。
琢微仙尊,您这是养了两只白眼狼啊。
入夜,月色菲薄,整个客船都寂静了下来。
水生涟蜷缩在床上睡着了,栖川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而凛冬剑则被放在两人之间的地砖上,不偏不倚,位置正中。
白凛没有睡着。
她坐在窗沿边,看着下面漆黑幽暗的河水,始终没有一丝睡意。
“阿凛。”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声音很轻,比呼吸还要轻。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白凛扭过头,果然看到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栖川正站在她的身后。二人一对上视线,栖川便抬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慢慢拿起地上的剑,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水生涟还在熟睡,他今天累坏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入了隔壁本该住着水生涟的空房,栖川将剑放下,在黑暗中打开了靠河的那扇窗户。
月光倾泻进来。
“栖川,怎么了?”白凛放轻呼吸,小声问他。
栖川站在昏暗的光线里,抬眸看她:“阿凛,你想变回人形吗?”
白凛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剑主,就算给我再多的灵力也没用的……”
“这我当然知道。”
栖川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猫似的眼睛在湿漉漉的月光下晶亮勾人。
“但我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