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潋手一顿,被筐里针扎了手,哆嗦了一下收回来。
“扎手了?”宁星意一把夺过筐放在一边,百无禁忌抓着她手放进嘴里,等了一会才吐了唾沫。
“大半夜做什么针线活,这大美人再不听话,以后我可不让我媳妇儿管你啦。”
“媳妇儿?”宁潋倏地抬头,看向窗外又立刻收回来,一把反握住宁星意手:“哪个?刚才来那些女生?是哪个?向导还是普通人!”
宁星意看她这么激动,忙“哎哎”两声:“逗你玩儿,怎么还认真了,再说了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也未必喜欢我,我又不是钻石人人都爱。”
宁潋松了口气,随即又心酸起来,抿了抿唇思虑良久,嗓音干涩问他:“星星,你想离开秀水路吗?”
宁星意微怔,随即笑了下:“离开干嘛,我得永远跟我家宁美人在一块儿,别瞎想,你上次不是说想去买点毛线吗,我明天不上课,陪你去。”
宁潋胸口酸涩更甚,艰难咽了咽喉咙才能重新张开口:“奶奶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宁星意看她又要哭了,伸手在她眼睑下抹了抹:“好啦乖啊,不早了,咱们关店回家了。”
“好。”
祖孙俩上了楼,宁潋打开门,看到神龛前面猩红一点归于黑暗。
宁星意先去洗澡了,宁潋站在神龛前重新点燃三炷香插好,双眸婆娑看着供着两个小木牌,音犹在耳,她至今都没有一刻遗忘。
“如果你们是我,会怎样抉择?”
宁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出神看了很久,她以为这些东西有用,结果他一样觉醒,也许这就是命吧,宁星意注定无法平庸。
宁潋轻舒了口气,把糖放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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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姜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陆蔚然喜静,房子也买格外偏僻,方圆三里都只有他们一户人家,静连人气都感受不到。
卿姨开门时很小声提醒:“夫人今天回来了,等了您二十分钟了。”
陆珩姜换了鞋进门,一道冰冷嗓音先响起,“为什么这么晚?”
陆珩姜抬起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女人,她交叠着双腿,虽然穿着居家拖鞋但身上衣服首饰并未换掉,她从来不在人前放松片刻。
陆蔚然面容凌厉,捧着书手指细□□致,相貌与陆珩姜极度相似,但眼神里冷漠更甚,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陆珩姜说:“班级里组织活动。”
“你今天心情很好?遇到让你开心事情了?”陆蔚然眸光落在儿子脸上,审视片刻又收回视线。
陆珩姜说:“没有。”
“班级活动你一向不参加,为什么这次去了?还有,你这学期去了七班,那是一个什么样班级?”
陆珩姜知道她自己会调查,所以也没多瞒着:“总体成绩不算好,但氛围不错,学生之间很团结,许老师也很负责。”
陆蔚然知道在什么班级里都不会影响他成绩,只是这么一问,声音里也没有多少关怀,仿佛只是公式化询问。
母子俩相处十数年如一日,不咸不淡如同上下属交流,一问一答。
“你手受伤了?怎么伤?”陆蔚然蹙眉。
陆珩姜轻攥了下手,随即又松开,淡淡说:“搬东西时候不小心擦伤,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