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由远及近的轻微脚步声后,他头都不抬道。

“我们聊聊。”

话一落,安嘉的脚步一顿,立定后,复杂说:“好。”

“……我们没关系了,安嘉。这不是假话,也不是故意撇清关系,你没必要再把我当朋友,要不然……”达奇蓝多抿死了唇角,泛白的唇色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喉间艰难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干涩无比,有些刺耳。

“你会后悔的。”

这几个字像一把千斤重的锤子狠狠砸在安嘉心头,心脏无疑被砸出了个大窟窿,血液正在扑扑涌出。

他唇边微不可察颤抖着,嗫嚅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将我们将近三十年的友情抛弃,告诉我!”他声调猛然提高,尾音发颤,满是质问。

安嘉鼻尖酸涩,眼眶开始发麻。

到底有多不堪?!

达奇蓝多垂眸不看他,握起的拳头骨节发白,喉间艰涩火燎,语气沙哑低沉:“求你,别问……给这段友情留点体面吧。”别让你觉得恶心。

他无力闭眼不再言语,被眼皮盖住的眼底皆是愧疚和自我厌恶。

气全部涨到了安嘉的胸口,不上不下,浑身开始没有规律的颤抖。

他不可避免自虐般想起过往。

那年,孤儿所多了两颗蛋,邻近的两个营养箱里的两颗蛋,都是雌蛋,一颗遍布暗紫红色的花纹,另一颗浑身青紫。

它们接连破壳了。

一只幼崽内敛害羞,另一只乐观积极。

一起背着书包上幼崽学校,一起拖着行囊考军校,一起在机甲操作室训练,一起在枪林弹雨里战斗……两虫几乎形影不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