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雁说:“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女人打给我的,她在电话里把成卫做的那些事给我说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对不起,亭亭,我代他向你说这一声,你别误会,我没想让你原谅他,只是,我是他妈妈,他不说道歉,我良心过不去。”
“别。”顾逍亭往后挽了下黑发,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你不用替他道歉,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带有偏见去看另一个人。”
孙海雁轻轻“啊”了一声,道:“你应该在忙吧,我不打扰你了,周三、你周三没事吧,我最近情况好了很多,药也有在好好吃,你可以过来看看我。”
孙海雁患有重度抑郁症。
这是心理疾病,她身体情况好一些的时候,顾逍亭就陪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开了药、拿了建议,现在她每天按时吃药,争取早日康复。
医生说的一句话顾逍亭现在还记着。
“抑郁症的治愈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真正难的是她的心,她潜意识不想死,身边有人鼓励着她,抑郁症就会被治愈。她潜意识已经放弃了生命,不管你将她从生死边缘抢救回来多少次,她只要抓住机会就会自杀,医生也不是上帝,不能在死神手中抢人。说到底,治病看的不是她,而是外在条件。”
这也是顾逍亭为什么会答应孙海雁提出的要求,每周去看看她的原因。
她对生命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
但她不会因为这样就去随便害人,她拒绝孙海雁,等同于拒绝她的求救,把她往悬崖上推了一步。
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现在,她选择把骆驼支撑了起来。
挂了电话,顾逍亭把手机丢开:“电话应该是尤风柏打的,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无聊。”
晏慕淮的面色不太好,方才的笑意凝聚在了眉眼中,似一层薄薄的冰碴子。
她不太高兴道:“她从前就喜欢这样。”
顾逍亭:“她一直是这样,阴沟里的老鼠嘛,她不偷偷躲在暗处才是稀奇事,只要她敢从下水道里出来,我就有把握让她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