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幻境又将他带到了何处,那苏婳婳呢,穿得那样单薄,才刚风有些凉,她可有回她的厢房去。

江逾白蓦得想起先头苏婳婳那煞白的面孔绝望砭骨的眼眸,没来由得心下一窒,好似有人用手将他的心窍紧紧攥住,骤痛袭来,一时间连立身都立不住,迫他微微弯了弯腰。

但很快,疼痛便又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得消失殆尽了。

江逾白气息微沉,缓缓直起腰,却还不及细细打量着周边的东西,就听见屋外有人叩门。

“笃笃”两声,很轻。

“少师,国师至。”是道安的声音。

江逾白轻蹙了眉头,缓步行至门口,抬手拉开了略有些厚重的屋门,只听得“吱呀”一声,屋门缓缓嚯开,他的视线越过檐下的道安,落在了屋门外头陌生的红墙黛瓦。

外头艳阳高照,耀眼的日光将曲折幽深的回廊上头架着的繁复的雀拱描绘出奇异的影子来,晦暗的倒影落在青乌的石阶上,瞬间便融了进去,倒似那高高翘起的廊檐是吃影子的鬼怪。

不过瞧一瞧,都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竟已回了皇城了。

江逾白这才慢慢收回视线,落在了正伛偻着背脊立在道安身前的一个老者身上,想来这就是道安口中的国师,亦是替苏婳婳重新批了命说她能护民生保龙脉的国师。

可,一个人的刁滑与伪善当真是藏不住,饶这位道貌岸然的国师面色如何慈霭,那无三两肉的面上时时刻刻都挂着几分笑意,只稍一眼,江逾白便好似从他沟壑纵横的脸上瞧透了,没来由得沉眉,道了一句。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