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桃几乎能想象杜张氏抹着眼泪说这话时候的模样,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
“哎”,洪七唤了她一声,见她瞧过来便挤眉弄眼,“我可是打听到了,这一次来的可不只是现在的杜夫人,还有你的前夫呢!”
郁桃更是扶额叹息,她几乎能想象出来这件事的全貌。杜老夫人虽说后悔了,却不可能放下身段来津门找她,况且她也觉得她来并不如杜大少来的效果要好,毕竟郁桃先前可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地照顾了他好些年,要说她对杜大少没有感情,她是不信的。
可杜大少更不会放下身段来找她,这任务便落在了不情不愿的当家夫人身上,她几乎能猜到杜大少会怎么说,“这是后院儿的事儿,我一个爷们儿管什么,既然娘要你接她,你把她接回来还放在老宅不就行了。”
鹿悠悠肯定是不愿意的,可她却拗不过杜大少,更怕他亲自去了后会跟自己发生什么,便含恨跟了过来。而杜夫人不愿意做的事,自然就落在了上蹿下跳的雁秋头上,就像昨日一般。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洪七啪地将扇子合在手心,看向她的表情多少带着些玩味。
郁桃沉吟了一会儿,“其实…杜子腾在这里,倒是好办许多。”
“哦?”洪七挑了下眉,“你要去见你那前夫?哎呀呀,我可真心疼…”
“心疼?”郁桃瞪了他一眼,“那不若你帮我出头,就说我这从浣纱镇来的小女子已经是你的人了,杜子腾肯定不敢和你争…”
“别别别”,洪七一头冷汗地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郁娘子,我可是刚刚帮了你,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恩将仇报?” 郁桃笑着看他,装作不懂的样子说道,“这怎么就是恩将仇报呢?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很会挣钱,怎么想也不亏吧?”
“亏!”洪七扬声喊了一句,又反应过来想要改口,又觉得不太恰当,只能擦着汗拱手求饶,“郁娘子!您可别打趣我了,若是有什么要小的效劳的,尽管开口,只要不再说这诛心之语便好,若是让兆爷知道了,我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洪七虽说爱看热闹,口舌之中也爱占些便宜,却明明白白兆麟的心思,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玩笑。
他被郁娘子气了个半死,翻了个白眼说道,“行吧,我瞧着你这牙尖嘴利的,肯定不会吃亏的。不过人心难料,你要是去见杜家人,跟我说一声,我带人陪着你去。放心放心,我只在外面候着,等你的信号,如何?!”
郁桃倒也不是真的不识好歹,点点头收下了他的好意。
不过郁桃还没给杜家人下帖子约时间,就收到了何家的帖子,帖子上说的很委婉,说是受故人所托,想要约郁娘子见上一面。
“何家?哪个何家?”接到郁桃消息的洪七一脸困惑,实在想不出津门有哪个何家。
郁桃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想错了方向,“是在津门县开桑蚕坊的何家。”
浣纱镇养蚕的户数不在少数,除了缫丝外还有不少就直接运来了津门,倒也是一门生意,何家就是做这门生丝生意的,在津门的铺子也开有小二十年了。
“怎么找了个卖虫子的”,洪七无聊地挥了挥扇子,感觉这杜家有些看不起郁桃,更看不起他们兆爷!
郁桃则是能明白杜家的意思,想必杜家之前只是打听到他在津门落了脚,可真到了津门才打听出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据说杜家也就是前几日才来津门,怕是鹿悠悠和雁秋骂门的时候还没搞清楚她的情况,如今搞清楚了,就找了人来说和了。
而杜家人又不知道她和兆麟的关系,在他们看来自己也就是个开小饭馆的,找个老掌柜来说合就足够了。
“杜家啊杜家…”,洪七扇着扇子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郁桃则是勾了勾唇角,她明白洪七的意思,是觉得杜家做事太不严谨,可杜大少在浣纱镇霸道惯了,就算到了津门,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再说他怕是已经在浣纱镇打点好了,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他杜大少来津门抓逃妾,那不是天经地义易如反掌?!
洪七听了她的猜测,摸了摸下巴说道,“要不,还是等去浣纱镇的人回来了你再去吧。”
“不用…”,郁桃估计这一次杜大少不会来见她,应该是何家夫人与鹿悠悠过来,她先去见一面探探底,也好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洪七笑了个痛快,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你那和善的婆婆说是自己总是梦见你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实在是可怜你,才想着要寻你回去,说是愿意养你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