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谁敢张口“奴子”,闭口“奴子”的喊他。那些克扣他的月例钱,各种使绊子的大宦官,都战战兢兢,仿佛有利刃悬在头顶。
其实,萧衡连报复他们的想法都没有。攀高踩低,大约是所有高墙深宅都有的阴影。
从皇兄的寝殿出来,正是华灯初上时分,萧衡迟疑了一下,问汤饼:“清河公还没用飧(晚饭)?”
汤饼微微躬着背:“回禀殿下,没有,先前送去的御膳,清河公太忙,一样也没入口,都凉透了。”
萧衡:“有小厨房吗?”
宫里的御膳送到各处,大多都冷了。因此很多宫殿都会配小厨房,热饭或者制作一些美食。
汤饼招来一个小宦官,让他带着皇子衡去小厨房。
太极殿的小厨房,各种食材都有,还非常新鲜。
几个御厨要帮忙洗菜,萧衡不让他们插手,他做惯了各种粗活,极其利落地弄出三菜一汤,和鲜虾翡翠粥、菰米饭、截饼一起放在托盘上,端着去了正殿。
正厅里灯火通明。
顾玖手持朱笔,在一封谏疏上批了一行小字。
这是萧衡第一次看见顾玖换上官服。
他身穿散骑常侍的正红色绛纱袍,头戴华美的漆纱笼冠,黄金为竿,金蝉为饰,俗称“蝉纹金珰”,发冠的右侧还插着金貂。
灯下看美人,灯影朦胧之中,更显姿容绝艳。
萧衡将饭菜放在金丝楠木小几上,摆好餐具,忽然就怯了场,他不知道顾玖是否挑食,服药期间是否有什么不能吃的,颇有些忐忑地问:“清河公可有什么忌口?”
“有人送来现成的饭菜,怎么好意思挑剔?就算有我不能吃的,阿鸷也可以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