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无奈地蹲坐在喷泉旁边,看着来往行人。准备随机选一个幸运儿,她跟着过去。
至于能走到哪,那就算哪儿。
她没有等多久,视线就锁定了一个侍女。白琅立马起身,跟在侍女的身后,跟着她在天机阁里绕来绕去,她一路上都在怀疑自己的决策,毕竟这周边建筑,格外陌生。
可走着走着,居然还真叫她给遇上了!
那冷得刺人的感觉,不是净身池又是哪儿?
为白琅指路的侍女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经过拐角,就消失在白琅视线里。而白琅则靠着感觉,往最冷的方向走去。
由她一顿乱窜,竟然还真叫她找到了地方!
那生着火堆,吃着烤小鸟的两人,不是玉灵他们,又是谁?
想着自己一路上累死累活,早饭都没出就出来了。而这两人居然在吃香喷喷的烧烤,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
更悲伤的是,她还不能立即变身成人,“分享”他们的食物。如果变身成人后,还是没有穿衣服,那得多尴尬。
想了一想,白琅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饿。
她慢悠悠地走近,肉垫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离得近了,白琅才发现他们是在一边交流,一边吃东西。
只是这交流的内容,却不怎么正经。
玉灵被烫到嘴,不住地吸气,还不忘抱怨话唠骑士:“这么好的鸟,被你烤得这么难吃,真是暴殄天物。”
“能被我吃掉,就是它最大的荣幸。”话唠骑士啃得香喷喷,叫白琅食指大动。
可惜她只是匹狼。
就在白浪无奈的时候,她又听见了玉灵的声音:“白琅什么时候过来啊?她会过来吗?”
“不好说。”话唠骑士相比起来就随意得多,“可能她没和圣女搭上话,觉得没面子,想其他办法去了。”
“也有可能。”
玉灵颇以为是地点头:“毕竟圣女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更何况她还想往圣女身边塞人。”话唠骑士又啃了一口鸟肉,一边嚼一边说:“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比搞乱天机阁的可能性还要小。”
“唉…”
说到这里,玉灵很显然失去了胃口,他将手里的烤鸟放下,叹了口气:“可我还挺想和她一起的。”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鸟肉,就好像是在撕仇人的骨血一般,“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想要叫天机阁乱起来。”
话唠骑士语气轻松:“如果她不来,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机会吧。”
而白琅听清他们说的内容之后,心下大定。看来他们对搞乱天机阁,也十分期待,甚至于没有白琅这号人,他们也打算继续。
这让白琅满意不少。
当即也不再隐藏,她直接按上玉灵和话唠骑士,眼前场景转换,又来到了须弥间里。
由于昨天已经体验过一次,所以这次话唠骑士和玉灵从容不迫,甚至在站稳之后,第一件事是继续啃手里的肉。
等把肉手里的肉啃完,话唠骑士才用衣袖抹嘴,全然不顾袖口变得油腻腻的。
他随意把骨头扔到一边,不客气地对白琅招呼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白琅看了一眼落入草丛之中的骨头,意念一动,骨头又回到了话唠骑士的手中。还不忘对话唠骑士说道:“不要乱扔垃圾。”
毕竟岳歌妄在须弥间里,经常都是打光脚。这熟的骨头又比较坚硬,如果弄伤了岳歌妄,就不好了。
所以她略显龟毛地把骨头扔回去,这才慢慢回答话唠骑士的问题,“已经交代妥当。”
她说:“圣女已经取得了一权长老的同意,她过几日就会亲自挑选侍女。”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还在啃肉的玉灵道:“我已经告诉她你的名字,到时候我也会从旁指引,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得到白琅肯定的回答,话唠骑士却不意外,他嘴里叼着骨头,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重要吗?”白琅反问,“如果我不是人呢?”
“你是不是人,与我没什么关系。”
话唠骑士罕见地认真,他说:“只是既然要合作,总要交点底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天机阁的前任长老,知道玉灵与天机阁的深仇大恨。”话唠骑士绕了一圈,这才看一下白琅:“可你与天机阁之间,又有什么过往呢?”
白琅听见话唠骑士的问题,没忍住冷笑道:“你这一个前任长老,实力如何尚未可知。”
她说:“而且谁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合,你就能放弃天机阁的长老之位?”
“那又如何?”话唠骑士并未正面回应:“还有人能够因为信仰,拔刀自杀呢。”
“行了行了。”
玉灵看两人针锋相对,出来打圆场:“我们既然有相同的目标,那就应该彼此信任,而不是现在在窝里斗。”
她这话倒有几分道理,白琅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折衷的理由:“天机阁的长老,绑走了我的师傅,杀了我朋友,甚至于其他几个好友,至今还下落不明。”
“这个理由如何?”
她说话这句话以后,沉默地看向话唠骑士,等着话唠骑士开口。而话唠骑士却不声不响,任由两人等着他,最后还是白琅先耐不住,开口催促道:“想好了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话唠骑士好像才回神一样,笑着开口:“也不过是他们派我去屠杀平民罢了。”
他说:“我以身上白衣为荣,可他们非要我把衣裳染红。”
“所以我就不干了。”
他说完这句话,白琅也收敛了表情——
她知道天机阁里的人手上不干净,可要想顺利达到目的,那就只能和这种人合作。
白琅在心底说服了自己以后,这才缓缓开口:“好。”
看见白琅和话唠骑士谈拢,最高兴的莫过于玉灵。她立马对着话唠骑士开口:“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究竟叫什么呢?”
“我们总不能叫你骑士吧?”
“我叫一木。”话唠骑士说:“我曾经是灵子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等我当上长老之后,依旧叫这个名字。”
“一木长老?”
白琅喃喃低语,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
在哪里呢?
谁在她她提起过这个名字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白琅就是想不起来。可她分明知道,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
一木长老…天机阁…天机阁的一木长老…
对了,那个被江风杀死的长老,不就是叫一木吗?
白琅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一木:“你有没有听过江风的名字?”
“江风?”一木把鸟骨头收起来,整个人也坐正,疑惑地打量白琅:“你怎么会知道他?”
白琅也不隐瞒,对一木说道:“我前不久,才和他见过面。”
她说:“有人告诉过我,江风杀了天机阁的一木长老。然后就一直在躲避天机阁的追杀,踪迹难寻。”
“那个一木长老,是你吗?”
听白琅如此问,一木正色:“是我。”
“可你没有死。”
“我本来该死。”一木坐得歪歪斜斜,像是路边长的奇形怪状是小树,“只是江风没有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