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这一句话,似曾相识!

可呼吸越来越艰难,四肢仿佛被活生生的勒断,碎掉的骨头镶入皮肉中,阵痛感盖过了其余的感觉,叫白琅止不住地想哀嚎。

“嗷呜!”

[你个疯女人!!]

也不知道是这个声音太过凄厉了还是怎么样,白琅察觉到,眼前人的气质一变,似乎变得温和近人起来。

四肢上的运力全部消散,就连脖子上的手,也挪了开来。

她听见圣徽无措的声音:“怎么会…我…”

可还来不及让白琅反应,眼前的人气势再次突变,一拳打在了白琅柔软的肚皮上。

她站起身来,冷冷开口:“不说?”

“不说,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只见她身后爆出漫天白光,每一点白光凝聚成一道白练,穿破无数巨石,朝着白琅打来!

这些白练,比刀子还要锋利。

白琅只能仓皇躲避。

可她腿骨碎裂,根本逃脱不得。而且再往前,如果伤到了木吾老师,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退!

白琅艰难转头,直面这漫天的攻击。

成百上千条白练刺过来,像是万里涛涛的荒流,扑面而来。叫人窒息,令人恐惧。

而她,有要守护的人。

所以她不能退!

只见白琅额前黑光一闪,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很慢。甚至于让白琅在某个呼吸之间,觉得时空错位,觉得荒诞又合理。

眼前的人依旧是圣徽,只是这一次,她能看见对方的脸了。

依旧是空灵不可方物的模样,她一身洁白,站在人群之中,就是所有人的信仰。

而自己,现在正扑向她。

自己想干什么来着?为什么要扑向圣徽呢?

白琅不是很灵光的大脑想了想,这才想明白了。

自己是来替汪尧说情,想要把圣徽带回去,让他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因为有心人,错过自己的好姻缘。

毕竟这两个孩子,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他们曾经遭受过的辛酸苦楚,都是白琅亲眼所见。

所以它来了,它来找圣徽了。

圣徽看见它的时候,显然十分开心。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是汪尧最喜欢的模样。只是她还来不及朝自己走过来,就被身边的人给拦住。

白琅看着那些人在圣徽的耳边说些什么,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圣徽脸上的笑容就消散,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上次汪尧和圣徽闹矛盾,就是因为这些人。

白琅看着圣徽不愿意过来,当下有些焦躁。想要把圣徽旁边的人给撵走,然后驮着圣徽,离开这里。

说做就做!

白琅再次朝着圣徽跑过去,狼尾巴一甩一甩,心里十分高兴。

如果能够把圣徽带回去,那汪尧那个臭小子,肯定不用每天愁眉苦脸,盯着自己的玩具发呆了。

真的是,一点都不神气啊。

白琅笑眯了眼,就在它一跃而起的时候,一支弓箭穿破了它的身体。

白琅清楚地看见,圣徽脸上的表情由冷漠变得惊讶,又转为震惊和悲痛。

她终于睁开了她身边的人,不顾一切地朝白琅跑来。只是她如果能早点挣开,那该有多好啊…

白琅感觉到自己被圣徽抱在怀中,冰冷的液体落在它的脸上,看来对方哭得很伤心。只是白琅现在却没有精神,去用脑袋拱一拱圣徽,叫她不要太伤心。

它只能无奈地闭上双眼,任由场景模糊,最终陷入一片寂静。

只是在它闭眼之前,似乎看见了汪尧那小子的身影?

希望不是…最好别是…

白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它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可身边的响动,似乎又在提醒它,它还活着。

只是怎么可能呢?

那么长一支箭,就算是棕熊,也会在片刻之间殒命,更何况是白琅这匹早就年迈的狼呢?

只是耳边的声音,又不似作假。

有个女孩子在哭,哭得很伤心,声音也很熟悉,是谁呢…

对了,是圣徽。

她好像在求什么人,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

说什么——

它不能死,求求你救救它。

你是神鸟,你一定能够救它的,对不对?

我为我以前做的事情道歉,求求你,救救它好不好?

这段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甚至连还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响动,听着,似乎是有人在磕头。

白琅在迷糊之中,似乎闻见了血腥味。

圣徽这孩子在做什么呀,不会把自己弄伤了吧?

要是她受伤了,汪尧那小子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白琅却又精神困顿,昏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之中,她好像听见了刀剑相交的声音,听见了哀嚎哭泣,也听见了树木低语,伴她入眠。

等再睁眼,世界已经不同了。

白琅忘却了自己是谁,忘却了自己的曾经,甚至于她变成了人。

就算她忘记了一切,但她记得,自己是“白狼”。

于是,她有了名字。

她叫白琅。

记忆回笼,白琅睁开双眼。原本在她额间的烈日流云纹,现在浮现在她的眼底。只是一滴黑色的水滴,如此显眼。

韵力重新回到她的体内,她飞速成长,再次变成人形。一身黑袍,不见过去半点影子。

时间再次流淌,成千上万的白练袭来。而白琅却轻松一跃,就躲了开来。

囚仙链——收!

本来握在圣徽手里的囚仙链,被韵力操控着,回到了白琅的手中。而白琅站在木吾老师身前,十分诚恳道:“老师,学生来救你了。”

她随意扫了一眼木吾老师,发现他只有手上脚上有镣铐,要带走木吾老师,并不算难。

而木吾老师看着气势陡然不同的白琅,笑得和蔼:“不错,现在已经是人阶了。”

相较于木吾老师和白琅和气氛融洽,圣徽看着眼前这一幕,却倒退了两步。

陌生的女人、一身黑袍、囚仙链、黑色韵力…

她好像是发了癫,不住地嘶吼道:“你是谁?!汪尧呢!!”

“汪尧在哪里?!”

因为一部分记忆回笼的缘故,白琅现在思维还有些混乱。过去对于圣徽的“疼爱”和现在对圣徽的仇视交织,叫她只能沉默。

可她的沉默,却叫圣徽更加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