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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刚及弱冠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贺北哼笑一声:“敢问沈老板,芳龄多少?”

听到芳龄二字,沈秀刚喝进嘴的茶憋在喉咙口一呛,轻咳几声,险些失仪:“还差两年就不惑。”

贺北心里跳出三个字:老东西。

贺北小抿一口花茶,咂咂嘴:“是,年纪是挺大了。”

沈秀听罢这讽刺含义明显的话,只是轻笑两声:“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话说,这茶如何?这里泡的花是金沙那边的品种,味道香甜,好伤口,最适合你们年轻人喝。”

贺北正要说话,被谢倦抢了话头:“很好喝,头一次喝到这么花香浓郁的茶。”

谢倦察觉到贺北对沈秀过于抱有敌意。

沈秀满意一笑,拿起脖上挂着的金丝水晶片,细细看了谢倦一眼:“嗯。小谢,你这三年真是长大许多,个子也高了,人也更加清隽,尤其是这双眉眼”

“小谢,我在信中提到的事你还记得吧,不过今日恐怕是说不成了。”沈秀特意看了贺北一眼,露出惋惜的神色,继续收回目光凝视着谢倦:“不过没关系,能见你一面也是好的。我这次打算在松洲城多留几日,再回江东。”

贺北忽而挺直腰来,一手肘置放在桌上,托腮道:“不用觉得可惜,你在信里说,要告诉我师兄关于他生世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他用指尖敲了两下桌子:你在松洲城留的这几日,不管哪一日,若想单独见我师兄是不可能的。”

沈秀一愣,水晶片的世界里,少年的气势极具压迫感,眉宇间凝着阴冷的寒意,目光似一把淬毒的冷箭,一眼要射穿到他的骨肉里。

沈秀一敛原先温和的气质,神色一凛:“这是你师兄的事情,你替他做不了决定。你师兄的家世与你无关。你要若非想牵扯进来,对于你来并没有好处,好好想清楚,年轻人,不是什么热闹都可以凑的。”

“噢?既然如此,我劝你趁早滚回你的江东,别再烦我师兄。也别在写什么信,我见到一封烧一封。”贺北一边说一边拉起谢倦的手:“师兄,我们走。”

谢倦并未犹豫,而是跟着贺北一同起身,这让沈秀很是诧异。沈秀不明白,谢倦为何这么听一个师弟的话。但是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又仿佛明白些什么,正常的师兄弟牵手是不会习惯性的十指相扣。

沈秀放软态度,道:“小谢,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师父又是如何在太子岭捡到你?你的身份牵扯的不单单是你一个人”

谢倦犹豫片刻,道:“我是很想知道。只是,像你说的那般,知道太多不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