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姣手下的琴音不再缓慢有序,而是激增几分破阵之意。
她确实心生忌惮:“你入了武道天人之境你早就能破宗师之境,偏偏留到此刻”她不禁轻笑一声,对贺北竟然生出几分佩服。
贺北将破镜时刻留在此时,无非是因为破镜时人的内力与真气都会达到空前绝盛的顶峰。武道天人之所以被称作武道天人,意义和留在人间的神仙一个道理。
武道中最接近神仙之人,要比修仙者还要强上百倍。他们有破天门之力,却甘愿留在人间作一匹夫,他们贪恋人间烟火,又有一身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傲骨。
司姣道:“看来,你不需要那三枚白子,也可破镜。但你还是杀不了我。”她话音一落,紧盯贺北的双眸竟然在瞬间变色。
瞳仁变成雪花一般的白,且散发着一种奇异又耀眼的光芒。
贺北与司姣的“白瞳”只对视一眼,便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强扭着他的心脏,强烈的疼痛之余,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接下来,意识到白瞳可怖之处的他第一件事,便是朝正在攀登塔顶的谢倦大喊一声:“拂衣,别去看她的眼睛!”
贺北从袖口撕下一截绯红布条,系在自己的眼眸之前。这样,他可以强制阻止自己与司姣对视。
这白瞳他方才只看一眼,便被抽走三分之一的内力与真气,且经脉也处于受损的阶段,但他根本来不及修复,只能与司姣继续对峙。
狂风卷来厚重的云层遮蔽住日光,视线所及灰蒙一片。到处弥漫着死寂之气,这样的死寂之气,与君萚所修的鸦杀比起要强烈千倍百倍。要想在这般压迫下登上塔顶,对于尚处于九品阶段的谢倦来说,犹如要一步过千山,实属天方夜谭。
他攀附在塔顶之上,风将他的衣诀、发丝吹得凌乱。但他从未想过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