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将您下嫁给陆如风,是因为皇后与太后虽为姑侄,但并不和,所以皇后和您都不算是苏家人,陛下才放心用您替陆家添砖加瓦,让陆家与苏家制衡。

但是,如果您此时倾向太后和苏家,陛下发现您的背后是苏家,他的本来目的就是用陆家制衡苏家,怎会让您再嫁给陆家,那不是促成两个家族联手了吗。

至于恩人她告诉过我,真正想死的人,在溺水时是不会抱着树干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正笏不相信她会心甘情愿娶什么陆家二小姐,公主殿下,你仔细想想,你难道就真的认命了吗?”

秦正笏说完这一大段话,清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腼腆而坚定的神情。

真正想死的人,在溺水时是不会抱着树干的。

她忍不住对秦正笏说这些心事,原来,意味着她把他当成了溺水时的树干,心里还有着一丝希望。

容妙嫣失神的双眸一点点恢复神采,勉强勾了勾唇角,揶揄道: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探花,你可知你刚刚说的,是在算计太后,算计父皇。”

秦正笏发现,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个光芒万丈,骄傲优雅的宁安公主失落的样子。

他直视着容妙嫣的眼睛,双眸无畏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容妙嫣的心上,振聋发聩:

“正笏只知道,不管是君臣之间还是国家之间,都不该用和亲与联姻来解决问题。

微臣也相信,只要您自己没有认命,陛下也绝不会牺牲您,来换取臣子的信任!”

容妙嫣怔怔的看着秦正笏,然后低声自语:

“若为上者,只在乎制衡之术,一味妥协,若君臣之间,只有利益纠葛,父皇又何以成为一代明君。”

随即,她心里的阴霾散去,抬起头对着秦正笏粲然一笑,眼角的泪痣将她衬得越发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