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默默地注视着在箭雨中拼命挣扎的绛曲,眼神平静而冷淡。
像是看一个普通的敌人,像是看一出好戏。
多吉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再见到绛曲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
他是会举着刀嘶吼着想要为自己报仇,还是会愤怒的质问绛曲,当初为何要将刀捅进自己心脏,亦或者,是心软地放过他曾最心疼最爱护的弟弟。
之前多吉和顾承昭联手击垮绛曲的伪王庭时,绛曲已经提前一步逃走,所以他没有见到他。
而现在,他们终于再一次相见。
当多吉听到绛曲那句:“我恨,没有真的杀了此人,让他还活到现在。”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恨意和悲痛,只是觉得,绛曲的一生,有些可悲。
一直放不下那一天的人,是绛曲,不是他。
“不——为什么,为什么!”绛曲一边阻挡着利箭,一边不甘心的狂吼。
他从雪原逃到南境,做魏国人的走狗,又被格桑背叛,千辛万苦回到这里,为什么等待他的,是这样的结局?
他不甘心,可除了不甘心,他没办法改变任何东西。
平坦的雪地,呼啸的北风,顺势而出的箭雨,让这些早就精疲力尽的士兵变成一个个刺猬。
箭雨过后,雪地一片鲜红,定远军们手持短刀从两侧杀出,鬼魅般穿梭在魏军的军阵中,手起刀落,杀意昂然,他们,可不止有所向披靡的骑兵,更有神出鬼没的短刀步兵。
一身白衣的顾承昭没有穿盔甲,他抬起手,长刀横扫,便击垮一大片魏军。
杀人也能杀的如此飘逸,全天下,恐怕只有顾侯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