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侍郎所言,宁州刺史苏守礼,为羌戎人潜入南境提供便利,湘王已经查明此事,证据在上;

叛贼李元驹京城府邸侍妾,是太子容祁淳私下赠予,意图收买党羽,此侍妾为苏家女,罪证在上;

苏家庶出之子,苏正明等三人,于建德元年春,在鄞州与边军死士一同刺杀睿王,其妻女三人携黄金百两逃往同州,此证据在上——”

顾澜每说一个字,朝中的苏家人脸色便难看一分。

直到最后,太子容祁淳已经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地伏跪在地上,牙齿也打起了哆嗦。

容妙嫣望着太子,轻声询问:

“又不是数九寒天,太子哥哥怎么还打寒颤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看,丞相也是我的外公,我怎么就一点也不怕呢。”

容妙嫣对太子自幼就没有兄妹之情,而且她心里,一直认为容祁淳无德无才,不配做一国储君。

不知为什么,她宁可钦佩容珩这个小五叔,也不愿亲近太子和二皇子,容妙嫣心想,或许是自己本性凉薄。

太子脸色由红转白,咬着牙一言不发。

容璟静静地听着顾澜的话,哪怕是见过无数封军报,上面写着顾小侯爷如何英勇作战,运筹帷幄,也不如亲耳听到这一切来的真实。

——顾澜仍旧是那个空有世子之名的京城纨绔,可是所有人在今天,都见识到了她放荡不羁下的真实面孔

大燕下一代定远侯,仍旧浩然意气,仍旧能做国之栋梁。

容璟转动着拇指的碧玉扳指,狭长的双眸泛着桃花色,深深的凝望着顾澜。

他恍然间想到,幸好,南境是在容珩手里,幸好,顾澜白衣入京,已经将军权上交。

至少,他信小五心无反意,却不信顾澜。

这个少年,心里对帝王没有丝毫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