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句话,叫阮秋对这位六合同春阁现任大管事又多了几分好感,单说脾气,叶硚比唐霰好很多,也更会做人。他见庄九问了,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同他说了,末了道:“叶管事怀疑昨夜在六合同春阁中重伤阁中管事梅寒月的是唐掌柜,是因为这枚古铜钱与唐掌柜同样能自由出入六合同春阁,唐掌柜衣服上不知为何有血,也不愿告知昨夜去向,难免叫人生疑,不知道庄前辈有什么看法?”
庄九捻转佛珠,“此事非同小可,难怪唐掌柜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过这样的事我也说不准,事关唐掌柜与六合同春阁,还是请城主断定为好。叶大管事,你怎么看?”
叶硚道:“既然庄前辈都这么说了,那便上报给城主吧。免得唐掌柜又说是我污蔑他。”
庄九笑而不语。
阮秋算是看明白了,庄九这个胖和尚好生圆滑,别人分明在问他,他却踢皮球似的将问题抛给其他人。莫不是因为唐霰是宋燕台师弟的身份,庄九也为此有所忌惮?
庄九面不改色道:“来都来了,我略通医术,不知能不能看看那位六合同春阁的小管事?”
阮秋自知医术不精,庄九修为高深,也没必要伤梅寒月,便点了点头,“庄前辈这边请。”
他们领着庄九进院时,叶硚自然也跟了上来,到了房门前,赵三正好将先前几位大夫送出来,几人俱是摇头,赵三也在叹气,听闻阮秋又带了人来,便领着他们进去。
“几位大夫都说,外伤不难治愈,最多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元神受损只能慢慢养着,何时能醒来,就得看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梅寒玉一直守在床畔,眼睛早已哭红,等赵三同她介绍过众人后,她狐疑地看着叶硚道:“不管那是六合同春阁的什么人,将我妹妹伤成这样,我拼了命也要揪出他!”
“梅姐放心,需要什么药,我会尽量去找,我一定会让寒月姐醒过来的。”阮秋安慰了一句,指向庄九,“这位城主府的庄前辈也懂医术,先让他给寒月姐看看吧。”
梅寒玉对阮秋还是信任的,哑声道了谢便退到了床尾处,在赵三怀中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叶硚便承诺道:“夫人放心,寒月是我平日最倚重的管事,我定会找出伤她的人,此事我会禀报城主,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相信有城主在,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梅寒玉还是不信任这位大管事,看着他没有说话。阮秋看在眼里,低声同叶硚道:“梅姐也是担心寒月姐,还望叶大管事见谅。”
叶硚颔首,“我明白,毕竟人是在六合同春阁出事的。”他也叹了口气,“我昨日出城时若是带上寒月,她昨夜应当就不会出事了。”
阮秋沉默下来,仔细一想,若是他们昨夜没有那么晚才回去,梅寒月也许就不会出事。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