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涧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两个跳楼的人……”
“是真的死了,”金子的语调轻飘飘的,“没办法,有时候世界的真实模样确实会摧毁一些微薄的意志。”
杜涧:“世界的真实模样?”
他有点茫然。
“啊,就像之前你只需要订七点的闹钟,赖床十分钟,然后七点半准时出发去上班,八点打卡上班,下午五点打卡下班,生活规规矩矩又平平淡淡,但是从你做那个噩梦开始,笼罩你的世界的迷雾将会散开,那些原本就藏在你身边的东西从此会大张旗鼓出现在你眼前,以后唤醒你的可能不是闹钟,而是试图爬上你的床的鬼……”
金子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刻意压低的男音糅合着阴冷的语调,像扎在心脏上的针。
杜涧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他压下重新在心头肆意的恐惧,看着金子,问道:“你监视我?”
金子不高兴地说道:“我们可没那么闲!”
杜涧不相信他。
他在时间上有点强迫症。
所以就算是周末,也是七点的闹钟;所以不管是早到或是加班,他都会准点打卡。
而且他赖床十分钟这个习惯几乎没人知道。
看出杜涧的不信任,金子直起腰,盯着他,说道:“你的手指甲剪得都很干净,指腹上方有薄茧,说明你需要经常敲东西,比如说键盘之类的;你的右臂肤色稍稍深一点,隐隐能看出手表带的痕迹,看来你的办公位置上午□□点钟能晒到太阳,□□点的太阳不至于刺眼到看不清电脑屏幕需要拉窗帘。但从你的肌肉分布来看,你并不喜欢运动和阳光,那就不是为了自己晒太阳,是为了给绿植晒太阳。病房里的绿植你都没有多看一眼,说明办公室的那个绿植是别人送的,这么细心的照顾,看来是你喜欢的人了,收到她送的绿植,你肯定很高兴,如果她也喜欢你,你肯定会跟她告白,但从昨天到今天没有女性来探望你,说明他并不喜欢你,那她送给你的绿植就不会让别人误会,送给同事的、放在办公桌上的、需要晒太阳的适价绿植,难道是七彩龙乔木。”
最后一句话用的是疑惑词,说的却是肯定语气。
杜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金子都说中了。
事实可以查出来,但藏在心里的秘密可查不出来。
“忘了说了,我是传说中的侦探,”金子露出得意的表情,扬起下巴,像比赛获胜的小孩子。
杜涧重复道:“侦探?”
“对!”
杜涧脑子一转,试探地问道:“你是警局的人?”
金子朝他眨眨眼:“反正你早晚要知道,告诉你也无所谓,我是特报局的,特殊情报处理局,需要签保密协议的那种地方。”
杜涧:“……”
他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唯物世界观变得更加破烂。
“特报局……”他咽了下口水,“那你们来找我是……”
金子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立刻摆摆手:“你进不了特报局,你碰到的这些事不是因为你开窍了,只是因为你和摔死的那两个人都踩到了一颗黑石头,这个石头是一个怨鬼的牙齿。”
杜涧呆住了:“就因为这个?”
金子:“怨鬼本来就没有多少理智,报复心还特别强,而且前两个人的恐惧让它变得很强大,还见了血,你能碰上半神死里逃生也算是走运了。不过以后这样的事肯定会更多,毕竟时间越来越近了。”
“你一直提到时间越来越近,什么时间?”
短时间内大量信息的摄入,让杜涧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烧起来了。
但他还是倔强地想要多问几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