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有亲朋陷在“城里”的人心里更是燃着焦灼的火焰,随着时间推移,这火越烧越大,炙烤着五脏六腑。
王洛的丈夫便是如此。
他这几天几乎是度日如年。
收不到消息,怕;收到消息,也怕。
手机壳上黏的小玩偶被他抠得七零八落,边缘还沾着他指甲裂开时涌出来的血。
女儿早被他送去更加安全的爷爷奶奶那边了。
而他则在坐立难安的煎熬中生生熬过了这几天。
他看着城墙后雾气翻涌、消失,露出茫茫一片荒芜;看着前面马路被拉上封锁线,驻扎点被搭起;看着全副武装的警探们匆匆来去。
他半夜睡不着往外看时,能看到驻扎点里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将人影照得清清楚楚。
这些灯光往往和他一起熬到天明,与破晓的日出一起,融成地上浅浅浮动的晨光。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灯光依然亮堂堂的,但驻扎点的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使劲瞪大眼睛往那边看,企图能看到好消息,但他只在晃动的警服中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外套、抻懒腰的男人。
这个男人脸上满是轻松写意,在这片泛滥的紧张中,显得相当违和。
‘他是谁?他来救人的吗?’
这个问题不仅王洛的丈夫想知道。
警探们也很好奇。
他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空降的名叫金子的“特聘专家”。
这个“特聘专家”看起来很年轻,像向日葵一样的黄色与他明亮的眼睛相得益彰,蓬勃得让人想起夏天的稻香和蛙鸣,手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茧子,跟想象中的“专家”完全不同,倒更像来旅游写生的学生。
“……刻板印象……看厉害……”
“特聘专家”扫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嘴里嘟囔了一些零碎含糊的字词。
明明那一眼很随意,但有的警探却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被看透了。
他们不自觉地冒了身冷汗。
“特聘专家”又看了他们一眼,很得意地翘起嘴角,然后高高兴兴地迈进帐篷。
“果然被看透了。”
“嗯,不愧是专家。”
“该不会是搞心理学、微表情的吧?”
“有可能,但是怎么说呢,这个跟目前的情况,好像不怎么对口吧?”
“倒也是。”
……
金子进了帐篷就直接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