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只一个劲地颤抖。
所以没有人敢骂他,都只小心地后退,还拿出手机报警。
也有胆子大的人喊道:“兄弟,你要不先穿件衣服?!”
男人猛地一抖。
他扭过头,眼泪哗地流下来:“里面有东西。”
“东西”这个词涵义很广。
它即可以指物件,也可以指人,也可以指……鬼怪。
有人立刻蹿回家砰地关上了门。
男人继续说道:“先是水里,有张脸,冲我笑,然后浴室里到处都是,瓷砖上、玻璃上、门上,全部都在冲我笑,我跑出来……镜子里不是我。”
“它说,我死了?”
“我怎么可能死了呢?!你们还能看到我,对不对?对,你们能,看到……”
男人一直在哭,像是要流出身体所有的水。
他的声音忽上忽下,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偶尔还会冒出短促的气音,透出满满的恐惧和绝望。
而恐惧是会传染的。
其他人也都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温度似乎下降了许多,冷得他们头皮发麻。
“你,你先别哭了,要不你直接去警局吧?”
“对,去警局,警探肯定能救我的,我不可能会死的,我还要……”
男人像疯子似的裸着就想下楼去警局。
没人敢拦他。
但他也没有成功。
他在哭,身上也在滴水,在地上蜿蜒出一条亮闪闪的水道。
这样的水量明显不正常。
有人提醒他。
他裸/露的皮肤已经皱了。
他站住脚,慢慢地、一点点地回头,露出干瘪的脸,已经在流血的眼珠萎缩得像葡萄干,被血一冲,噗嗤滑出眼眶,拽着血管,挂在他皲裂的嘴边。
他张了张嘴,风干的皮肤像纸屑般洒落。
“你,说,什么……好,黑……”
吸饱了水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还扯落了大块枯碎的皮肤。
他的脑袋已经皱得像畸形的大核桃一样了
但他还在说话:“警,局,救,我……”
所有人都吓得尖叫,有的往家跑,有的往外跑。
但他都不知道。
他站在离小区大门还有两百米的位置停住了,他已经干得就像没裹绷带的木乃伊一样了,干肉贴着骨头描摹出如火柴般拼接的人形,黑洞洞的眼眶依然渴望地看着小区外面。
警车呜哇哇地朝这个方向跑。
苏梓抬头,看了眼迸出来的电子地图:“果然来了……”
总觉得之前的雾很不干净所以把所有东西都洗了一遍导致她现在还在叠衣服的周妙妙随口问道:“谁来了?”
苏梓挽唇笑道:“一个讨人厌的偶像团体。”
她把“人”字咬得很重。
似乎指的是全人类一样。
周妙妙在心里嘀咕:果然追星人的爱恨情仇就是这么鲜明。
不过她记得苏梓之前不追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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