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是完全能确定。
毕竟如果她真是蜀中唐门的人,怎么会和陆小凤,花满楼结下深仇大恨?
更蹊跷的是,如果她是蜀中唐门的人,又怎么会连自己中了毒而不知?
这些证据和谜团搅在一处,如云遮雾罩,叫人对她捉摸不透。
既想不通,便让丁枫在治疗后请唐紫檀特意再走一趟,请他来瞧瞧这位。
唐紫檀那厢刚替丁枫解了七夜寒星的毒,心中正纳闷,随后立马又被他请去给另一位看诊。
洞内的灯火如豆,昏暗不明,并无其他人在。只有里侧一张床榻上,貌似躺了个不知生死的女子。
他踱步走上前去,借着一旁只剩下拇指长短的烛光去照。跳动的橘焰之下,映出张羞花闭月的娇容。
若是好时,应是粉面桃腮,秋水剪瞳。
只可惜现如今她面如金纸,唇色灰白,呼吸断续不连,已然是出气多过进气,要不成了。
丁枫瞟了一眼,心中恶气稍减,问道:“唐先生,可识得此人?”
唐紫檀也不回话,端起烛台,小心仔细地又在她脸旁巡回来绕了一遍,看了一番。这才摇摇头,说道:“不认得,老朽从未在唐家见过此人。”
话虽这么说了,但丁枫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再问道:“当真?唐先生可莫要看错了,会使金针暗器和“七夜寒星”的,就是此人。”
“哼!”
只见那唐紫檀把烛台重重往旁边矮架上一放,发出好大声响。滚烫的烛泪滴了几滴在他那似蛇蜕般干枯起皱的手背上,他也丝毫不以为意。
“即是不相信老夫,何必邀我前来?戏耍于我吗?”
老头的嗓子虽然因衰老而嘶哑,萦索于周身淡淡的烟草味道似乎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但他的气势仍旧还在,那股子摄入的寒意还在。
“自然不是,唐先生误会了。”
丁枫对唐门中人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之名早有耳闻。如今亲自对上了,才发现这唐门之人的心思确是捉摸不透。
正犹自腹诽着,就见唐紫檀从腰间摸出来他杆烟枪,往里面填了些烟草丝。就着烛火点起来,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唐先生…”他刚想劝他此处不能留火,就听得那坐在床头佝着身子专心抽旱烟的人说道。
“出去。”
“唐先生?”丁枫讶然。
“出去,难不成你在此看我治病吗?”唐紫檀连脸皮都不曾抬起,只盯着黄铜口处那点烟草火星明明灭灭。
“这…那在下暂且退下,就在门外守候。”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的确是武林中不成文的规矩。别家的秘药秘术,未经允许,不可被外人观。
人虽退了出去,心神却未退。他常在暗中行走,耳力过人,是以便全神贯注地去听洞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