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郑如宗?郑大人?”丽娜讶道。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老爷的名讳!”旁边一个军士举刀喝道。
郑如宗略有些诧异。他今日在府中处理事务,因杂事较多,一直忙到半夜方才完事,带了军士正在回府的路上,却在寂静无人的街上碰上有人。
此时早已宵禁,按朝廷律法,此时仍在街上出没之人,除了更夫或朝廷公事人员,普通百姓若是违反宵禁,便须得缉捕捉拿,仔细勘问,确认没有问题后再处罚金释放,否则便是要问罪的。郑如宗身为四川布政使衙门的主官之一,碰上这种事自然须得认真处置,及时缉拿,哪知眼前这个被军士围住的姑娘居然会认得自己,自己却怎么也没认出来对方是谁,轻轻一挥手,止住那喝问的军士,道:“姑娘认识郑某?敢问姑娘是?……”
“郑大人,我……我是丽娜呀。”
“丽娜姑娘?”郑如宗是大为吃惊:“你是丽娜姑娘?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丽娜莫名其妙。
“你……你现在衣着褴褛杂乱,而且脸色一块红一块青的,极是怪异……你不知道吗?”郑如宗急道。
“我……我没有啊。我不知道啊。”丽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并没什么异样的感觉,正诧异间,突地尖叫起来,原来她刚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红一块青一块,斑斑驳驳的,便如得了极严重的绝症一般,极是难看。
丽娜再掳起袖子看看手臂,也是一样。“怎么……怎么会这样?”丽娜喃喃道。
“丽娜姑娘这么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郑如宗见丽娜如此惊慌,心知唐突了,不该这样突然告诉她的,一下子接受不了,便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郑如宗这一问,丽娜才想起来,连忙指着倒在旁边的朱文琅,结结巴巴道:“快,你快救他……”
“有人受伤?丽娜姑娘别急,让老夫看看。”郑如宗连忙走了过来,后面的军士也紧紧跟着。
“是……是朱大人!”郑如宗一眼看到朱文琅,惊叫道。
“是……救他……”见到有了救兵,丽娜再也支持不住,一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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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丽娜幽幽醒转,已是在一个陌生的屋中,躺在床上,旁边却是一个人没有。
“这……这是哪……文琅哥哥呢?”丽娜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下将床边的凳子弄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只见房门口探进一个头来,是个中年妇人,看了一下,忙回头道:“快,快去告诉老爷,丽娜姑娘醒了。”急急冲进屋来,一下扶住将倒欲倒的丽娜,道:“别动,丽娜姑娘,快躺好。”
“我……我这是在哪?”丽娜喘着气问道。
“这里是左参政郑大人的府中,我是府中的下人,丽娜姑娘叫我张妈就得,郑大人马上就来,丽娜姑娘快躺好了。”那张妈忙道。
“哦……那……文琅哥哥怎么样了?”丽娜无力地一下靠在枕头上,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一会老爷和你说。”张妈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丽娜姑娘醒了?”郑如宗人还没进门,声音已从窗口传了进来,一会便见他走进屋来。
“郑……郑大人,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他怎么样了?”丽娜喘首气急问道。
“丽娜姑娘快躺下,昨夜老夫从衙门回府,在大街上正好遇上姑娘,还有朱大人也在,而且朱大人身受重伤,老夫就叫人把你们抬到家里来了。丽娜姑娘快跟老夫说说,你和朱大人怎么会在那里?朱大人在哪受的伤?他不是回京师了吗?怎么又到成都来了?还伤得如此之重?”郑如宗最急的自然是事情原委。
“他……他怎么样了?快……快找人给他治伤啊。”丽娜急道。
“老夫已请了成都府最好的名医来给朱大人治伤,丽娜姑娘能否将经过和老夫说说?”
“我……我也不知道,他……他是在永昌侯府被余庆峰,余庆峰是天一盟的副盟主……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啊。”丽娜急道。
“天一盟?永昌侯府?”郑如宗惊道。他自然知道朱文琅一直在查办天一盟之案,上次去邛县也是因为天一盟的灭门案,但天一盟居然与永昌侯府有关?这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至于什么余庆峰,郑如宗乃官场中人,并不知晓余庆峰乃是青城派的掌门。
“唉,一句话也说不清……文琅哥哥到底怎么样了?”丽娜现在满腹的心思都只在朱文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