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贵更是舍了左手长剑,换成火把,不断挥舞着火把将眼前的狼群逼退,右手依旧是那冷森森的九阴白骨爪,瞅着机会便抓入灰狼的头脑,倒是比方才杀得更是便利。
场中又是激战了一个多时辰,饶是众人内力深厚,依旧有些疲累不堪,乃仁台三人更是累得瘫倒在地,更兼几乎人人带伤,大多数都是身上被狼爪搭上,撕破外衣,扯开好几处口子,林永磊和上官灵更是已受伤见血。
突地,远处传来“的的的”的急促的马蹄声响,引得站在略高处的白狼王也是警觉地朝来声方向望去。
“休!——”只听一声厉响,黑暗之中,一支铁箭几乎看不见影子,直朝那白狼王而去!
白狼王何等机敏,听见熟悉的弓弦之声,已知不妙,根本不等看到来箭,已是急速身子一扭,只觉身上一痛,一支铁箭擦而而过,在雪白的狼身上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只是未伤到要害。
紧接着,又是数十支箭如雨般射了过来,顿时便有几只灰狼身上中箭,虽说除了一只狼因腰身中箭倒在地上抽搐,其他的皆只是轻伤,但毕竟一下子便将整个狼群冲乱,四下躲避箭雨。
远处十余道黑影随着马蹄声音迅速靠近,还有不住的吆喝之声。
白狼王见势不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火把旁的敖包,还有守在敖包旁边的众人,“呜——呜呜——”发出几声长嚎,转身便朝黑暗之中奔去,转眼便隐入夜色之中。
众狼听到白狼王的嚎叫,也是纷纷“呜呜——”嚎叫,转身便跑,不到盏茶时间,待得十余匹战马奔到近前,已是再也看不到一只灰狼,只余下还没有被群狼分食完的死狼碎肉,以及刚刚被朱文琅赵福贵等人杀死的狼尸。
“朱大人?是朱大人吗?”战马驰近,马上有人远远地大呼。
“是小瞿将军吗?”朱文琅已听出声音,乃是曾一起去往云梦泽谷,带着两千兵丁捉拿天一盟散逃贼众的小将瞿郁:“你怎么来了?”
“朱大人。”为首的一人驰近,果然便是瞿郁,奔到近前,吁地一声勒住战马,一个翻身纵下马来,到朱文琅身前半跪抱拳,行个军礼道:“朱大人恕标下来迟——榆林锦衣卫送消息到榆林卫,说朱大人夜探八白宫,标下不放心,出来接应,发现这边有火光,方才赶过来。”
“多谢小瞿将军。”朱文琅连忙扶起瞿郁:“锦衣卫怎么知道我们晚上来八白宫?”
“这个标下不知道,是榆林锦衣卫千户送过来的消息。”
“哦,你带了多少人?”朱文琅看看围过来的骑兵。
“回朱大人,鄂尔多斯一带乃是明蒙前线缓冲地带,一般都不会出动大军,怕引起两边误判,引发战事,只有双方的斥侯在这一带出没,标下调不动榆林卫的兵力,只有随我从云南一起过来的随身军士二十人,榆林卫派了个副守备给我带路。”瞿郁拱手回道。
“真是多谢了,你们再不来,只怕还真不好办。”朱文琅点点头。
“朱大人是遇上狼群了吧?方才我看着那团白影,好像是狼。”瞿郁四下张望。
“是,听说是草原上的白狼王。”朱文琅顺嘴道。
“白狼王?!”瞿郁一惊,显然之前听说过关于白狼王的传说。
“没事没事,你们来了就好了。”朱文琅摆了摆手:“我们这次过来,是在找一座墓,墓里边可能有比较重要的东西。”
“那标下帮大人一起找。”瞿郁忙道。
“不用了,估计我已经找到了。”忽听得敖包顶上的徐东彬淡淡道。
众人抬头望去,却只见徐东彬站在敖包顶上,俯下身来,摸着脚下的一块不大的石头,用力往上一扯。
“轰隆隆隆……”众人皆感觉地面一阵微微颤动,一阵隐隐的,很低沉的轰隆声传来。
原本骑在马上,随瞿郁一同来的兵士,胯下的马都挪着碎步,鼻中呼哧呼哧喷着热气,似乎有些不安。
众人顿时都默然不语,轻轻感受着那微微的颤动。
轻轻地轰隆声越传越远,大约传到六七十步之外,变成了“嘎嘎嘎”的声音,似乎有机关被启动。
众人不禁都朝那嘎嘎声处奔去,就连原本累倒在地的乃仁台三人也是随众人一起跑过去。
“嘎嘎嘎嘎”的声音不断响起,夜光之中,一块一丈见方的草皮缓缓向一边移动,露出一个黑黝黝,方方正正的洞口,在火把的光亮之下,能看到那洞口处有石头砌成的阶梯,越往里越深,直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那阶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这里就是那个什么华筝墓?”赵福贵皱眉道。
乃仁台等三人已是匍匐在地恭敬磕头,口中喃喃低语,不住诵念:
“愿万能的长生天保佑,
保佑我善良美丽的华筝公主,
让她得到佛光的沐浴,
享受雨珠一样繁多的幸福,
愿她海洋般的福泽,
能够洒遍美丽的蒙古草原,
黄金家族的荣耀,
必将照耀我千千万万蒙古人,
照耀在这水草丰美的草原,
如同温暖而慈爱的太阳……”
“应当就是了。”被赵福贵扶下敖包的徐东彬接言:“草原上蒙人讲究密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葬在何处,但墓中却不像咱们中原的古墓,一般没什么机关……咱们进去吧。”
说着,徐东彬恭恭敬敬在洞口鞠了躬,从赵福贵手中接过火把,领先而行。
赵福贵连忙跟上。
“小瞿将军,你们先等在这里,我们自己进去,找到东西就出来。”朱文琅对瞿郁道。
“标下奉令!”瞿郁拱手领命,随即令带来的兵士四下散开,作为警戒。
朱文琅接过一支火把,带头朝那洞口走去。
唐玥上官灵等人亦是紧随其后,连乃仁台三人都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