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呆的久了,骨头仿佛都要锈坏了,又整日食鱼虾,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收拾出一块空地,生起火堆,暂做安置之所。
卞祥、曾密、曾索带着朴刀、哨棍、铁铲朝林子深处行去,一方面探查四周是否安全,另一方面准备设几个陷阱碰碰运气。
曾魁喜静不喜动,曾升尚且年幼,二人便与杨林、孙安护在柴进左右。
卞祥农闲时常进山打猎改善伙食,曾密更是在长白山里屠熊搏虎的主,而曾索事事以大哥曾涂为榜样,与曾密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三人皆是狩猎经验丰富之辈,入得宝山,自是不能空手而归。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满载而归,虽然都是些山兔野鸡,但也足够众人好好吃上一顿。
此时月明星稀,篝火舞动,肉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众人便以天为幕,以地为席,雪水作酒,大快朵颐。一番饱食之后,互倚着围在篝火旁,打起盹来。许是舟车劳顿,也许是对孙安、卞祥的本事过于自信,加之这一路风平浪静、平安顺遂,柴进等人失去了往日的警惕心,竟无一人提起守夜之事,因此谁也未发现密林中有一双仇视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们。
直至寅时,柴进众人都已发出轻鼾声,那隐藏于黑暗中的身影才渐渐显露,冷风凛冽,抚过丛林,沙沙作响,掩盖了那靠近篝火的脚步声。
这人仿佛山间幽灵,身高八尺,面目漆黑,除了腰间缠着块兽皮,其他肌肤都裸露在外,胸前横七竖八地布满了爪痕,后背却是光洁如初。最为奇特的地方是此人身形矫健,时而虎行似病,悠悠忽忽,时而意马心猿,左顾右盼。
靠近火堆后,这汉子没顾他人,直接奔着柴进而去,显然知道众人以他为首,再有五步,柴进将有性命之忧时,由于这人挡住了杨林身前的火光,又有一阵寒风吹过,杨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揉了揉惺忪睡眼,刚想调整个睡姿,见突然冒出个人,还正在靠近柴进,连忙大呼道:“你是何人?”
话音刚落,平时守卫柴进的卞祥最为警醒,一个鲤鱼翻身,下意识的将柴进护在身后,孙安紧随其后。
正待其他人爬起身来,正要将这形似鬼魅的大汉围住时,那汉子竟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只轻轻一跃,便跳出人群。然后一窜,上了最近的一颗大树,转瞬间消失在柴进众人视野范围内。
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柴进更是汗毛耸立,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若杨林反应慢一点,恐柴进已见了阎罗。
那人脸横紫肉,眼睁铜铃,状似厉鬼的形象印刻在柴进脑中,若不做个了断,恐成终身噩梦。
卞祥、孙安护主不利,又受此奇耻大辱,自是不肯,同仇敌忾道:“哥哥,我们这就去追。”
柴进料想这人应是久居此地,深悉地利,加之身手矫健,还在暗处,为免卞祥、孙安二人遭其暗算,柴进连忙拦住,又怕长他人志气,灭兄弟威风,组织一番言语后,劝道:“穷寇莫追,待天明之后,再做计较。”
经此一事,众人再不敢掉以轻心,轮番值守,撑到天亮后,朝着那大汉离去的方向搜查起来。
可惜那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未在林中留下丝毫痕迹。正待众人心灰意冷之际,曾密突然突然传来好消息。
原来陷阱中残留着许多血迹,根据挣扎的痕迹判断应是逮着个大家伙,可是猎物却不知被谁截胡了,若所料不差的话,八九不离十便是想要袭击柴进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