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这样,她距离同大王彻底离心也不远了。
她蓦然起了一身冷汗,垂下头,乖顺应是,再不敢多言:
“是,我马上就回去,大王放心吧。”
盛红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看向榕汐:
“这些日子我可能有些忙,榕汐你辛苦些,弱溺谷内外你便两边跑跑?我师兄和弱溺谷便交给你了!”
“你放心,这屋子我布设的很安全,若是在我出去之时有什么事儿,你及时同我汇报,这里有些符箓阵盘,遇到敌人,可劲儿的用这些东西对付它们便是了。”
说着话,便递过去一个储物袋。
储物袋之中,有盛红衣准备的一些符箓和阵法,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这些都是保命之物。
榕汐没多言,接过储物袋:
“是。”
却是在盛红衣没看到的背后,嘚瑟的看了金朵儿一眼。
让你作,跟你二妹一样作,一把好牌就快打烂了吧?
没眼色的家伙,没见盛师姐忙着吗?
居然还敢搁那儿讨价还价呢。
金朵儿恨恨的咬牙,小人得志!
背后细微的灵息变动如何瞒得住盛红衣,盛红衣从不管这些,装作不知罢了。
她等了一会儿,季睦在青龙冢之中,并未有什么异样。
不仅季睦,弱溺谷似乎对于这一方混杂着阴灵气的环境也适应的不错。
包括金朵儿和榕汐。
弱溺谷如此,想必跟它一直身处在幽冥界附近有很大关系。
而季睦,如盛红衣曾经的预想,他在阴灵气之中浸淫久了,就连结丹都是在含有阴灵气的弱溺谷。
而今,深入幽冥界,于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盛红衣放了心,她还有些事,便站起身,同榕汐和金朵儿招呼了一声,兀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坐在自己的屋中,先是静静坐了一会儿,脸色虽然看似平静,但若是有了解她的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眉是轻锁着的,大部分时候算得上明媚张扬的眼神这会子难得的显出几分踌躇。
许是因为独处,盛红衣的表情更加的不加掩饰。
大约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盛红衣突然掏出一个酒囊,捏开盖子,看都未看,狠狠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大口。
待得辛辣的酒液混合着灵气顺喉而下,她似回到了白霞城。
那时候,她从一个父辈乃是家族天之骄子的“二世祖”变成了一个家族弃子之女。
其中落差,纵使她有成熟的灵魂,也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对着贼老天大骂。
再后来,她认了师傅,又迅速的回到族人的视线之中,成了众人又敬又怕的存在。
寥寥几句,已是道尽她的半生。
人生起伏,从峰顶坠落到谷底,跌的粉身碎骨,又迅速攀升回去,甚至更高,其中心路经历,并不足以外人道也。
盛红衣其实极少想起这一切。
但今天,许是喝了酒,她便又想起了,难免有些感慨。
她看了一眼酒囊,如前世一样,这些年来,能给她勇气,给她快乐,在她低谷之时鼓励她坚强,在她开心之时为她摇旗庆贺的,好似一直都是手中的酒。
只有它们。
她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闭眼似在感受酒液绵醇。
待得睁眼,她似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
富贵险中求,她来此本就是有目的的。
既然对方都已经向她递出了橄榄枝,她接住又何妨。
她本来并不准备理会,兴许是心中逃避,可她也有十足的理由。
毕竟,壹前辈一直都在,她也没有独处的机会不是吗?
可,壹前辈突然就得了个机缘,同她有了短暂的分开,恰好给了她独处之机。
盛红衣不得不去想,这难道是天意么?
又到了要她顺应天意之时吗?
她一人孑孑而立在一处,袖中,天地铢飞出!
她双手灵活的动着,数道灵气打在天地铢上。
天地铢半立于半空之中,同时滴溜溜的旋转而起。
须臾,又同时落下。
落下的同时,一阵风吹来,盛红衣眉心一跳,再看去,卦象已变。
她本欲起的卦是震为雷。
此卦乃是上震下震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