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土性子反复无常,心腹们早就练就了见机行事的本领。
这会子的“隧爷”,心情似乎不太平静,似乎要独自做些什么。
心腹心有戚戚,便是退下,也很是无措。
如此的隧爷,风雨欲来,它们的命简直就挂在悬崖边上,兴许下一秒就沦为隧爷的出气筒。
隧土,面上的风雨欲来,不能表达它内心的万分之一。
它居然感觉到它的魔种有动静了!
是了,让它的众多下属闻之色变,动不动就会被隧土惩戒用神魂血肉做养料的魔种,其实就是它随身携带的魔珠。
而这魔珠,它自有记忆,就一直在它身边。
它一直被嵌在它的胸膛中间。
它起先不敢碰它,觉得它很可怕,甚至为此而自卑,旁人没有的东西,它为何有。
而此物,黑漆漆的,说它是死物,反正它没有动弹过,说它是活物,好像也能,因为它时而发热发烫。
终于,在第一次,指导它的那人的背影出现在它的识海之中之后的第一天,这黑珠子掉了下来。
它就这么突兀的掉了出来,毫无预兆的。
而它的胸膛中间自此便留了个血洞,不疼不痒,却没法愈合。
此物,它虽然不知是什么,可看起来,圆溜溜的,像个种子,于是它叫它魔种。
毕竟是自它血肉之中掉出来的,它便尝试着供养它。
联想到它自己的血洞,兴许这物喜欢血肉?
因此,它便为它建造了血池,用魔族的血肉供养它。
起先,那物确实有些反应,每当它变得炙热之时,就是它隧土可以吸收它的魔气供养自身之时。
至今为止,隧土都还记得第一次吸收那魔气之时的场景。
若说,识海之中教它的人,是它的机缘。
魔种同样也是。
仅仅是一丁点魔气,它摄入之后,便觉出自己之前修炼的魔气简直全是垃圾。
魔种的魔气居然有提纯它自身本源魔气的作用。
它本以为这般的好事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却不然,仅仅一小段时间后,魔种便没了动静。
这怎么行,它想尽了办法,不是用了其他种族的血肉,就是连带着连各生灵的神魂都送入了血池之中。
经过多方尝试,它发现只有魔族的血肉神魂一道,方可以促使它释放出一些魔气。
然,这些年,又不行了,也不知是衰竭了还是抽尽了魔气,魔种死气沉沉,就连发热都不再有了。
它怎么能够甘心?
它一直未找到办法,直到,那识海中的人,指点它:
“……若想彻底的将魔珠化为己用,提升实力,去找巫猿,它们与你应该有相同的困扰!”
自此,它才知道,这东西叫做魔珠。
它大喜过望,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可是,隧土恨极,巫猿一族言而无信,圣珠至今都未拿出来。
不过,它也不算太急。
按照“梦”中人的指示,它同巫族有相同的困扰,所以,不该只是它想要圣珠,巫猿对它的魔珠,同样兴趣不小。
所以,这一回它亲自来一回黑滩城,心中最为惦记的还是黑莲。
若是炼化了黑莲,它是不是就能直接改善血脉,飞升上界?
到时候,一步登天,它还要魔珠做什么?
一切,它都打算的好好的,却不想,这会子,它竟然感觉到了魔珠的骚动。
它摒退了那些下属,才将那魔珠自自己的血洞之中取出。
没错,它又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血洞之中。
掌心中,黑色的魔珠,褪去了一身的黯淡,隐约间,似有光华在上面疯狂的流动。
它不再冷冰冰的,再次有了久违的温度。
隧土尝试着摄取其中的魔气,它一把捏住它,喃喃细语,一股黑气如网,便将魔珠紧紧缚住。
网逐渐收缩,魔珠上逐渐有了些裂纹,其上,裂纹之中,隐约渗透出红色的如血一般的痕迹。
魔珠开始不停的颤动,便是隧土死死捏着它,都能感觉到它的颤抖。
如同一个正在痛苦挣扎的活物。
隧土脸上却闪过喜悦之色。
一直以来它都是通过这种方法来摄取魔气的。
在它看来,这些裂痕之中的红色,算是魔珠的“血”,只有让它出血了,才算是揭开了它的表皮,才能让里面的魔气出来不是么?
只不过,自数年前,便是用这种方法,也摄取不到其中的魔气了,甚至连血迹都没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有了么?
它眼中闪过疯狂和贪婪之色,不管因为什么,先将其中的魔气抽出来便是。
它这般想,也这般做了,那束缚魔珠的黑网,忽然长出了许多的尖刺,自魔珠表面的缝隙之中挤入……
隧土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转换成了享受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