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振武知他脾气,也不怪。
脚步铁甲声,侯世禄尤定宇也都来到了城上,两个老头都将当年的总兵甲胄拿了出来,重新披挂,又提着弓箭,威风凛凛。
将官如此,士兵们自然也有自己负责的墙垛,依照命令,每四个士兵负责一个墙垛,三个主,一个辅,刀枪手盾牌手弓箭手相互配合,不许任何一个贼兵爬上城头,一人倒下,即刻调城下的替补上楼。
炮兵火铳兵掷弹手,也都做好了准备。
此外,城头的十几口的柴火大灶也架了起来,准备点火煮金汁,助战的义民先都蒙了口鼻,以防金汁气味。
至于滚木镭石、灰瓶火油等守城所用,早已经在城头各处储备齐全,贼人但敢靠近城墙,就会一起投下。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隐隐就听见闯军营中响起了沉闷的号鼓声,随即闯军营门大开,军旗不断,一队队兵马隆隆而出,然后在营前列成一个又一个的进攻方阵,其间,大小盾车、铁裹车和各种高大的云梯,各种攻城器械,也不断的推了出来。远远望去,那真是刀枪如林,旗帜如海,出营的闯军士兵铺满了整个大地……
“贼人真多啊。”
一处墙垛口,一个火器营的新兵向城外张望,见到城外闯军的气势,忍不住小声嘀咕。
“怕甚?墙这么高,他们上不来的。”另一个盾牌兵舔了舔唇,也微有胆怯。
先一个涨红了脸,正想反驳,忽然看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急忙持起手中的长枪,站直了行礼。原来他是一个长枪手。
后一人因为视线受阻,行动慢了一步,待他也行礼之时,来人已经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却是火器营百总朱喜贵。
比之最初之时,朱喜贵成熟稳重了许多,唇上也有了髭须,穿棉甲戴詹帽,挎着腰刀,胸口棉甲上缝了一块圆布,,绣一个“百”字,以示他的百总身份,身后还跟了一个兵,持着一杆旗枪跟随,枪旗上有字,写着“火二官”,意为火器营第二官。仟仟尛哾
朱喜贵目光扫过,严肃问道:“嘀咕什么呢?”
两个兵低下头,不敢回答。
朱喜贵看向第三人,挑眉问:“申庆功,邢老四说贼人多,刘长有说他们上不了城,你身为队长,怎么不说话?”
原来他都听见了。
叫申庆功之人,乃是一个火铳手,也就是当日在五家桥,第一个愿意留下来接应孙督师的原火车营溃兵,当日,他用的是自己的火绳铳,但今日他手中所持,已经是新式的自生火铳了。申庆功也站的笔直,表情却很是平静,听到朱喜贵问,立刻答道:“他们说的都对,贼人确是不少,但确也上不了城,因为他们武艺不如咱,小的在潼关杀贼不多,今日他们来的正好,但愿能多杀几个,多领银子,给咱娘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