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年海汉主动出兵攻打九州平户藩，所出动的武装舰队尚且没有达到当下的规模，更没有如此之多的海汉高官随行督战。所以安道石认为，这趟赴日考察的真正目的，大概不会是海汉执委会所宣称的那么简单。

李凒倒是比较淡定，无论海汉的真实目的为何，日本这个恶邻被海汉针对，这样的局面对朝鲜来说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如果不是执委会已经打过招呼，让朝鲜暂时不要直接介入日本的内战，李凒其实很有意愿趁着这个机会，在日本身上剜下几块肉来。有机会的话，把日本直接灭国也不是不行。

李凒本还有点怀疑，是不是海汉只打算给点教训，没准备下狠手收拾日本，但当他听到安道石的汇报之后，便知道自己是想错了。

海汉这次动手，大概率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灭了个平户藩，拿了个佐世保湾，就收兵回营不干了。这么多大人物赶赴日本考察，那必定是要在当地制造些大的响动才说得过去。

到底是内战还是灭国之战，不久之后便能揭晓了。

同样意识到日本前景堪忧的人其实不少，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并不会为日本感到惋惜。

也有极少数人关注的点有所不同，他们更注重海汉在操作此事过程中所用到的手段。

但石迪文之前在九州的布局已长达数年，只是在去年巡访当地期间才陆续启动而已，外人很难察觉到前期这些无声无息的手段对造就当下局势的作用，更难以从执委会的视角去鸟瞰全局。

作为当事人，增山正利是在赴日船队出发的前一日才离开舟山，他已经倾尽全力试图化解幕府所将面临的战局，但个人的力量在海汉已经部署好的棋局中实在难以掀起波澜，甚至连跟执委会见面的机会都没能捞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海汉并未封闭对幕府的军火销售渠道，并且默许了增山正利与海汉的各路供应商接洽。九州诸藩能从海汉购买的各种装备，幕府也同样能够买到，虽然数量受限，但总算好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