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吾皇,西朝阳门破,魏军,已杀奔金兰殿而来。”众臣无血色。
陈王暴喝,“废物,三千兵马,竟连一小小宫门不能阻。要他何用。刘胜、贺元呢?”陈王怒不可遏。
“皇上,镇阳将军战死,贺监军为魏军所斩,尸首分离。三千将士多为国殉忠。”
陈王眼神阴冷,胸口起伏不断。然而......“报,太华门告破,张将军阵亡。”“报,登极门被破,齐副统领降魏。”
一报接一报,直把众大臣,雷得外焦里嫩,面如死灰。先前还能有侥幸,如今已是全无幸免之理。
陈昭安手指斥候,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你,你们......”
忽然欢呼声传来,他转头望向下方,那里,吴军几乎快要被淹没到看不见,海浪已快覆灭礁石,却被震感强行打断。
吴军士气一振,反观己方,惊疑不定。陈皇嘴里苦涩阵阵,他放下手指,颓然一叹。
“禁军中,有将领冒死劝谏,“大王,北神武门还在,许统制还在坚守。魏军不过三千,末将愿率一千禁军,为陛下开路,护送陛下,突出重围。”
“是啊,陛下,卑职愿领兵一千,奇袭魏中军,擒贼先擒王,羽死不足惜。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搏其一成。”
大臣中,有人谁愿为阶下囚,故纷纷上前道:“还请君上,以大业为重,陈国基邦,怎可一朝丧于小人之手。”那人指向吴牙子处,恨声道。
有大臣附和,泣道:“皇上,我陈国,还有带甲数万,北境、南境、东境,皆还是我陈国之土。请主上以大局为重,速速带兵离开。”
陈王面容苦晦,看着这些上前劝谏之人,不过十数。
他缓缓扫过大殿,众人皆低头,暗中——有人冷笑,有人冷漠,有人祸心暗藏,有人眸光频闪......真心者几人,为我伤者,又几人。
他凄凉一笑,缓缓走入大殿,坐上那黄金宝座,至高龙榻。
关二,龙七,里不同,魏军在各自将帅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陈军节节抵挡,步步溃败。吴军趁势反攻,陈军追随陈王步伐,且战且退。
陈王目光冷漠,发号施令;陈军负隅顽抗,孤军死守。
大臣蜷缩大殿一角,四周尽为持兵利甲之士。
魏军以骑冲阵,以步为主,以弓为辅。汉白玉台阶,血洗如炼,命倒如践。累累尸骨,处处残袍。
魏军一步一杀,一步一战,陈军败一阶,少百人。终于,魏军一杀再杀,踏上了通往金兰殿大门的最后一道台阶。
禁军携有生力量,与魏军掀开最后的争夺。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陈军与魏军相持于大殿两半,这座以往祥和庄严的巨型宫殿,象征陈国权力与荣耀的至高殿堂。亦逃不过鲜血与战燹的洗礼;失去往日的荣宠,变得血腥而残酷。
陈王目望着前方,又穿透前方。战争,没什么好看的,他这一生,已望过,经历过多回。他望的,是远方的天空,是绵延的城庄。
这里,是陈王都最高的地势,他曾不止一次,从这里,俯看芸芸众生。俯看整个王都。
陈王都啊!金兰殿!经过一代又一代君主的努力,它曾是多么荣耀,多么繁华,多么熟悉。可而今......他的思绪拉回眼前,有些恍惚。
“大,大王。”一道悲切声传来,陈王心中一凛,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斥候从未遇见这种情况,尚来不及行礼——“事急从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