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这一句，凌云冲他笑了笑，又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

名字叫奉真的小男孩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在跟着这辆马车，但是跟的并不紧，离马车至少三丈多远。

只是，凌云很清楚，小男孩惊奇的不是有人跟着，而是因为凌云是无声无息出现的。

那老农很清楚自己身份低微，刚才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把自己的马车停在路边，让了又让，是最后一个通过那十字路口的，所以才走在了入城队伍的最尾端，马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已经离刚才的十字路口一里多地了。

而这时候，十字路口那里人吼马嘶，又堵住了，刚过来的行人，都在凌云后面三四百米远。

赶车的老农闻声扭头，向后面看来，看到凌云之后，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立刻就是报以歉意的一笑。

于是凌云也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只是个过客，进城是为了搜集必要的信息，顺便了解这一方水土的风土人情的，并无意介入这里任何人的悲欢。

凌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就走，但是这个过程与人接触，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赶车的老农这时拽住了缰绳，先让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跳下马车，狠狠瞪了自己孙子一眼，训斥道：“奉真娃儿，进这赤炎城西城门的大路，就这一条，咱们能走，别人自然也能走，什么叫做别人跟着咱们的车？”

“要你娃儿这么说的话……”老农拿鞭子朝前方一指：“那咱们是不是也跟着前边的人？”

小男孩看到自己爷爷动了真怒了，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抿着嘴讷讷不再做声。

老农训完自家孙儿，立刻扭头对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凌云说道：“娃儿年幼顽劣，不懂礼数，还望您勿怪。”

他说话的同时，眼睛里隐含一丝惶恐，竟是对着凌云弯下了腰。

凌云赶紧一把扶住，洒然笑道：“老人家言重了，不妨事。而且他说的没错，确实是我跟在你们的车后面。”

这老人为什么这么惶恐，凌云心里很清楚，他既然去过城里，肯定是见过各种奇人异士的，他是生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那老农惶恐了半天，发现凌云说话很随和，确实没有半点儿别的意思，心神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他对凌云略作打量，犹疑着问道：“先生，您这是要准备进城吧？”

凌云点头：“对。”

“小老儿姜望泰，是这赤炎城以西，百里外的姜家村的村户，这是我孙儿姜奉真，今儿个进城是打算去城里把这一车瓜果卖了换点钱。”

“从这里到城门口还得有个六七里远，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坐小老儿的马车一起走？”

凌云本想拒绝，可转头就注意到了旁边小男孩那期待的目光，顿时就改了主意。

“也好，那就叨扰了。”

见面就是有缘，这都说上话了，没有必要拒绝，反正顺路，前面也没有多远了。

“那就请先生快上车，可不能挡了后面的路。”

“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先生，我的名字叫莫无道，您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哦，好，莫先生请快上车，后面的车就快赶上来了。”

凌云哑然失笑，干脆跳上了马车，坐在了车边上。

姜奉真看到凌云答应上车之后，早就坐到马车的另一边去了，整个人莫名兴奋，神情雀跃。

姜望泰不敢耽搁，立即也坐到了马车的车辕上，一挥马鞭，驱赶马车继续赶路。

“莫无道大哥哥，你的名字可真有趣！”

“哦，是吗？怎么说？”

“我只听说书的先生讲过无道昏君，却头一次听到有人的名字叫无道的，嘻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