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似乎被泡在清凉的水中十分写意，秦晚能明确感知灵图和他的星田在呼应，原本在意识中融为一体的两者，此刻又各自独立出来。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分身般，彼此对望，彼此观照，洞悉着彼此的一切。

“是我非我”，对面的秦晚如同镜中倒影，在这种状态中秦晚比以往更加的能看清自己。在他的星田中，存储了一团团纠结凌乱的能量，这些都是自他九窍穴开启后，自然而然从天地间吸纳的灵力。

带着不同属性的灵力，如同不同颜色的活动的虫子蠕动着，又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相互发生交融，其中土黄色的运作过程看得格外鲜明。

“没有用哪，只理解一点土的规则，是提炼不出真正道气的”。秦晚知道自己还差得远，但这些光怪陆离的灵力变化又很好看，不知不觉他有些沉浸其中。过了很久之后，秦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能量无论作为制符还是作战威力都太弱，其原因就在于五行灵力彼此之间内耗，犹如多匹马往不同方向拉车，所以才不好用。玄真若男她们厉害，是因为日常只吸收一种灵力，不断精炼纯化的结果。可自己不能这么做，一味锻炼土灵力会星云失衡。

道气等于是将五匹马驯服了，劲拧成一股绳，所以掌握的人已近于仙，自己想都不敢想。但是不是还有其它办法，比如创造某种条件，不求它完全听话，只要略微规矩点，也可以大大提升实力的吧？

秦晚朝外弹了弹指尖，一小束刚才那种乱七八糟的劲气射出，将床板穿了个洞。这点威能对于修士根本不够看，比他杜撰的斗气“天芒一指”都差远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些灵力发挥作用就好了。”

顺着这个思路，秦晚真的把体内五行灵力看作是马，“让马只走一个方向”条件是什么，比如创造一个狭窄通道？好像可以！大喜之下，秦晚尝试着约束灵力发散方向，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结果却一点没变。

“笨蛋！”灶娘忍不住了。等反应过来秦晚不禁叹气，自己试图用物理空间来约束灵力，根本就是缘木求鱼嘛，在能量的世界里，所谓大和小根本无从定义，可能他眼中的窄窄一条灵力通道，里面就有无数灵力颗粒在振荡冲突。

挨了灶娘的骂，秦晚郁闷地步出庭院，柳烟遥为他准备的这所宅子，连庭院都经过精心设计，不大的空间种了蜡梅，此刻正寒枝向月，吐露幽幽香气。欣赏月下老梅，秦晚暂忘修行的事情，背手绕着梅树转圈，从不同角度观察它的姿态。

这棵老梅应该是从别处移种，年份的确不小，苍劲可观之余，结了满树花苞，有的已经绽放开来。秦晚想起了“老人家”，答应它移种的事还没办，灵种已经在储物空间沉睡许久，“别急，一定给你挑个超满意的地方”，对它秦晚还是充满敬意。

直到兴味索然，秦晚满足地呵出一口浊气准备进屋，虽已近春，天气尤冷，呵气成霜飘向空中，秦晚猛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是了是了，原来是这样！”

“以强趋弱，以急就缓，以密致疏，以治致乱”，这是天道的法则呀。呼出的气在空中结成环状，他在解除赫连无畏的气环时领悟到的真理，这时猛然想了起来。赫连无畏能够利用斗气的不同结构让它产生自旋，形成强大的气环，如果将这些杂灵气也如法炮制呢？

秦晚不再将体内杂乱五行灵力分类，而是将之视为一个整体，存念于心，尝试着将灵力进行不同层次的重构。以包括心府在内十个窍穴为源头，经脉为纽带，由强至弱由密至疏梳理了一遍。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灵力开始自动运行，在各窍穴间循环流转。虽然彼此之间仍旧争斗不休，但有了共同的大方向。星田的旋臂在加速，经过之前的摸索秦晚知道，这是能量增强的表现。

“投机取巧！”灶娘不满地吐槽，秦晚当然知道这是投机取巧，他的灵力本质上仍然是混乱的，无法达至道气那种混元如意劈山搅海的神通，但能够将之勉强统合起来，其实已经是让五马跑在同一条路面了。

“嘿嘿，能用就行。”秦晚小心地朝地面砸击，灰蒙蒙的灵力应手向下倾泻，地面毫无反应，秦晚好奇伸手下探，“喔哟！”手臂直插而下，竟然探不到底，刚才被他击打的地方表面没有变化，其实已被混乱杂驳的灵力分解。

“厉害呀！”秦晚意识到他五行灵力不纯的缺点反而带来了意外的杀伤，不禁有些得意。想了想，还不满意，他尝试着调整出手，如果让灵力在输出瞬间更有规律的话，威能还可以增加。

秦晚回到屋内道场，一拳、一拳、再一拳，百十回的空击，体验不同出手情况下灵力输出的变化，时不时停下盘坐思索，就这样，天不知不觉间亮了。“不能再练了，先这样吧。”秦晚挥出最后一击，灰色的灵力在空间中随着拳势凝结成环状，消散时整个道场被无声劲力席卷，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今天是举办国宴的日子，秦晚跑去耳房往风吕中灌满热水泡了进去。“要穿好点，不能丢鸾儿的脸”。沐浴完毕的秦晚有些挠头，他没有正装，严格说他连驸马该穿啥都不清楚，思来想去，秦晚爬起来找出家当里最贵的一套衣服穿上。

“小伙子，很精神嘛！”秦晚对着镜子里身着黑石佣兵团团服的自己夸赞了一通，然后转身走出府邸，鼻中没来由的有股幽香，好像是身体发出来的。“奇怪，这个泡澡桶是香木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