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如蒙大赦,赶紧道:“属下打算越境侦察,但现在伤势还未好全,飞行灵器又毁了,想将军给我指条明路。”
“我没有什么明路指给你。”车延一撇嘴。
秦晚露出赖皮的嘴脸道:“明路当然有,将军莫要藏私,我知道有条很好的明路。”车延霍然抬头道:“休要胡说八道。”秦晚笑嘻嘻地说:“这条路说不定能绕到南零一背后呢。”“没有!”
“将军,你太见外了吧。南将军和你计划出关骚扰云国,难道只是硬着头皮夹攻南零一,这么多年,肯定给你们找了个突破口,休要瞒我。”秦晚揪住车延不放。车延森然道:“没有就是没有,擅问军机者斩。”
“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秦晚一副头痛的表情,站到了地图前面。“嗯,如果要进入云国,强攻南零一肯定是不行的,起不到出奇不意的效果,而且即使能够进入,只要被巡防队伍发现,恐怕走不出多远必会被围剿干净。”
他装模作样在地图上点点画画,继续说道:“寒城正对南零一,即使对方布防有缺口,进入云国境内后是相当长一段平原,无遮无掩不说,对方调兵也迅速,想来想去,只好在这里做文章。”无视车延表情,秦晚敲了敲含璋塞的位置。
“云国南境总督雷隆衡将军是不世之才,是他的话,说不定料到了这一招。如果是我,偏偏留个口袋让老鼠钻进来,车将军,我不是说你啊。”秦晚在地图上四处搜索,像寻物的猎犬般紧盯着山峦形势。
“嗯嗯,这里就比较好。”秦晚指着一处,从车延桌面上一堆红旗中取出一枚,插在地图的偏西位置。“这里虽然靠近山脊容易被空哨发现,但山脉一直绵延往北,如果穿山而过,可以出其不意出现在南零二城的西侧,南零二城从位置上看应该是负责为南零一提供补给和兵员,可能对方强者级修士就在此处集结。”
秦晚转头望向车延,“车将军,南将军应该会比你先死吧。他会在寒城率军强行突进,直到调动到这边敌方修士回援,而你趁机从山腹突出至南零二西侧,只要绕过南零二,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森林以北,便是云国中腹,正好可以大闹一番。”
车延脸色阴沉望向秦晚,“你再说下去。”秦晚遗憾地看向白衣将军,摇头道:“不成的哦,雷隆衡会算到。”“你凭什么这么断定?”“凭我和他接触过。”秦晚将雷隆衡与他曾经聊过奂侯在北境的战略一事告诉车延,车延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了。
“如果我是雷隆衡,西侧这条山脉完全可以不管,只需要卡住出山后往南零二的路线,反应及时的话,便可形成南零一与南零二南北夹击之势,或者说,有人来我求之不得。”秦晚继续分析道。
“无稽之谈,彼时老南会兼并两军主要修士战力,以死冲击南零一,他们哪来的战力同时兼顾前方和侧方!”车延反驳这话,其实已等于承认这次的越境游击战的确是从含璋塞发动。
“前提是敌人数量是现有数量,或者是雷隆晚所说的,六人的强者以内。依我的猜测,雷隆衡一旦下决心攻击,雷家的核心战力起码是这个数。”秦晚比划了一个十一个二。
“不可能!若是这样,他们在云国的老巢怎么办,他的摄政家主怎么办?”车延断然否定秦晚的猜想。秦晚叹道:“若是在腾水遇袭前,可能还不至于这样,雷家分配过来的强者最多七至九人,但现在不一样。”
“这次雷家少主遭袭,等于是他国内部有人公然与雷家决裂,雷家如此强大,对方敢派遣刺客,这表示起码他们也拥有能与之抗衡的实力,依我看,应该是云国国君联合了起码一个以上的大家族。那么摆在雷隆衡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回师争夺云国国位,二是南下在我国扎牢根基。他们要落日城,正是基于第二种可能。如果他们存了要以我国北境为巢穴的考虑,那么会暂时放弃云国北方原有基业,不然由北至南战线拉得太长,就给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雷隆衡如果北边家族没有受到威胁就会是第一种选择,以绝对压倒优势的兵力快速镇压我国,打掉我国全部抵抗后北上发动叛乱;如果北边吃亏了,就变成第二种选择,对么?”
“正是,他如果在云国京城的摄政老爹被暗杀,或者是大本营的修士遭到围剿,雷隆衡才会与我方和谈,经营落日城以图北进。因为如果对萼国的战争不能速胜,雷家便会受到南北两面的夹击。”车延立刻反应过来。
“所以在他作出最终决策之前,雷家的其它核心战力会在云国中部,随时可以北上南下。”“将军说得对,依我看,如果我们操之过急以极大代价冲出南零二,可能迎头撞上的便是雷家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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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不可能等云国内部结果出来才用兵。棋慢一步,始终处于被动之下。”车延皱眉道。“我们也须做好两手应对,如果雷家北边无事,最好是将大部分修士战力提早撤回帝峦以南,等战线拉长,南将军与车将军的游击之策仍可以用,只不过是留在帝峦以北我国境内;如果雷家北边出事了,那么就是和谈之局,只要展示出我国抵抗决心,他们应会让步。”
“以什么为依据呢?”“南零二,如果南零二城发现有北方过来的大批修士队伍,即表示他们内部出事了。届时以疾云雪鸮通报,我们可以赶在敌人前面安排,要么将修士战力南撤,留一部分游击;要么把含璋塞和寒城的兵力合股,摆出要在南零一拖住对方的架式。”
车延第一次在秦晚面前笑了,“怪不得老南这么看重你,硬是向皇帝讨你做参军,看来我下手迟了一步。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本塞集中了四十名土系修士,在你说的山脊处暗挖了一条密道,密道出口在南零二西南,本来是打算由我带队去找云国人拼命的。”他叹了口气。
“将军务必将位置告诉我,这条秘道不会浪费,情报的价值足抵它的工本。”秦晚施礼道。
“你打算怎么做?”“我从那里潜入后,会留在当地观察敌军动向,一有消息便用疾云雪鸮回传。”“不用了。”“啊?”“既然将偷袭秘道改为情报秘道这方案可行,就不需要你以身犯险,我这自有老练探子做这件事。你伤势未好,又没有武器,替我去找老南办件事吧。”
“可属下有军令在身......”“无妨,我是总大将,有这个权力更改你的任务。”“不知将军要差我做何事?”
“你先将我这的修士战力带去寒城找老南,再把他修士战力全部带走,汇合之后屯兵落日城外等待消息。如果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则迅速带人跟随皇帝陛下南行,保住这些有生力量以图反击;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则全部带去寒城一线进攻南零一,能拖多久拖多久,目的是牵制尽可能多对方兵力和拖延时间,以换取谈判主动,人不死光不可退一步。”
车延果然有总大将的器量,一旦认定秦晚所说可行,立刻开始行动。秦晚有些心情激动,问车延:“那将军您呢?”车延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可能还是会去南零二转转,碰一碰雷家的强者吧,好歹不能让老南孤军奋战。”
“将军可以安排其它部下来做这件事的,为何选我?”秦晚叹了口气,他知道车延有回护自己的意思。“你别忘了,你的职衔仅次于我和老南,若我们死了,便是你接任北境总督。”车延的眼中露出深深期许。
秦晚苦着脸道:“将军,我与雪梵庵之人打过交道,得了她们的生肌活骨丹。”呈上路玄真给他留下的药瓶,车延反复看完后,意犹未尽地道:“先这样吧,不再为难你了,说,需要我这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