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乐生甩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愈生门这么些年来给医施药,攒了多少家底你不清楚,我清楚!”
他愤愤地说:“我宗没有灵石矿脉,历届先祖对诊金、药费上多方压制,你没有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些弟子月例从哪来的,全靠一炉炉丹药换来,这些丹药还要分给归云宗大部分,大家的修炼资源都紧巴巴,如果并入归云宗,他们一应负担,岂不更好。”
“嘿嘿,你心系病人说得好听,我倒想问,这些病人给过你什么?嘴巴上夸活菩萨对吧,十年前我将医票升价,筑基期的弟子诊金才收他们一个灵石,你知道底下传出来的话有多难听?”听着乌乐生愤怒的控诉,童清奇无法回答。
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是人,人固有缺陷。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人这种生物一旦习惯了好处,失去的时候便忘了前恩,他相信乌乐生说的是实情。他摇头说:“你我既入宗门,便应该对此有所准备,世人负我,我医世人,这才是我宗大道。”
“童清奇,你真是食古不化枉谈大道,没有灵石就没有大道!我告诉你我的大道是什么。”乌乐生面目转狰狞,他鼓起双目,咬牙切齿地说:“我初时答应与归云宗合并,没错,是贪图无天鼎谱和五灵洞,但现在不是了。”
他望向疑惑的老医师继续说:“咱们在归云宗里的人告诉我,水云子的本命灵牌碎了!”“啊!”
“烈焰真人据说被雪梵庵所擒,水云身死,不语真人之前便陨落在与金刚门的作战里,归云宗的强者只有守一和流风,哈哈哈哈哈。”童清奇心中一震,问道:“你想做什么!”“嘿嘿,师兄,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童清奇痛心地劝道:“流风真人智谋无双,你这点伎俩没有机会的。”“谁说没有机会,只要你我联手!”
乌乐生双目精光连闪,说道:“师兄,你与我一同加入归云宗,他们与金刚门作战,无论胜负,人员不可能无伤。到时只要师兄你诊治之时下那么一点点手脚,催动他们生发之气,配上我特制的乍泻丹,到时愈生门还是愈生门,只不过不是他们吞并我,而是我们吞并归云宗!”
乌乐生计划不可谓不毒,童清奇的九天元气御灵针法中的确有催动生发之气的道术,不过是用来医治极危重病人用的,可配合乍泻丹便不同了。乍泻丹取春光乍泻之意,是为人拔毒去邪的灵丹,乃乌乐生擅长。
两者结合,受术之人表面看来的确能迅速复元,但过不多时,体内潜能会不断流失,能想出这种搭配,乌乐生也是用了心思。
童清奇没想到师弟无耻到这种地步,不但贪利投靠归云宗,还想反咬对方一口,尤其是其试图再度利用医师身份害人,更让他无法接受。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突然轻声发问:“白长容便是看不惯你要做的事,所以死了,对吗?”
乌乐生似乎早有准备,被问到要害没有丝毫慌乱,他作出遗憾表情道:“长容是你亲传弟子,我怎么会害他?这孩子,数次在宗门会议上出言反对我,我都是好言相劝没有与他计较。玉州那次,我本意是派他配合归云宗,只需要在换宝大会上将破境丹展示一下,引动各路人马关注即可,他完全可以一露头便撤退,哪知他自己另有打算,将灵丹扣下去与归云宗交接,惹怒了对方,也是想不到的事,唉!”
“那为何不安排人去接应,偏要长容单枪匹马去涉险?再者,以归云宗的风格,这瓶灵丹所售灵石足有巨万,他们为何不直接拿走出售,偏要长容去交接这一趟吗?”童清奇从秦晚那得知真相后并不相信乌乐生的话。
“师兄,这又是你教徒不周了,我本想着以长容人品,必不至于出问题,谁知他怀有贰心,自作主张在换宝大会上与人交换没有及时撤离,他若依我安排,岂会有事?”乌乐生此时反而倒打一耙,将当时白长容以丹换净念珠作为口实。
童清奇一时还真拿此人没有办法。乌乐生与他先后学道,天资禀赋并不亚于他,当时先代掌门坐化,本来按顺序是童清奇继位,但他志不在此,故乌乐生掌权。
他这次回宗,一切计划妥当,本想着面斥乌乐生的不是,要求他自行面壁思过,眼看其油盐不进,实是灰心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