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殿下被人从乱葬岗带回来后,是我从始至终悉心照料,为了给你治病,我漫山遍野去寻草药弄得满手疮疡,差点落下病根,那时殿下待我也很好,即便我是奴女,也不会让人欺负我,草原上的日子虽是苦了些,但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心存芥蒂。”空气静谧,她的眼中还带着贪恋,“我爱慕殿下,不敢奢求任何,所以甘愿作践自己不要名分……”
“阿姊。”莫弃开口打断了她,沉声说道:“世间女子并非必须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人若要被爱须先爱自己,尊严不是旁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他抬手用指腹擦拭干净嘴角血渍,冷眼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发颤的右手,收敛了怒意,“所以阿姊选择好了?”
勒扎娜双目含泪,握紧了吊坠那块碧蓝宝石,这是殿下离开草原前送给她的生辰礼,她们之间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泪珠滚滚滑落,“是,我选择回大漠。”
“我的人在那里护不了你。”
勒扎娜转身背对他,眼泪苦涩,忍不住低声笑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以后吗?”
“既然阿姊去意已决,我便派人送你回去。”掌心血迹干到乌紫,疼痛折磨下的他无心再争论什么。
再一次不欢而散,勒扎娜没有再回头。
在长廊上,西尔与她擦肩而过,笑容饱含深意,而对方僵硬着身子快步离开。
“这儿还真是热闹,早知有温柔乡,我就不来了。”她勾起嘴角,唇红齿白,冷嘲热讽张口便来。
莫弃扫了她一眼,对这张淬了毒的嘴早司空见惯,“来做什么?”
西尔不紧不慢坐在凳子上,右手撑着下颚,眨巴着眼睛,“来瞧瞧我们殿下有多狼狈。”
“西尔!”
她话音刚落,戚闵的匕首已经落在她脖子上。
“威胁我啊?”她眼尾微微上挑,满是不屑,“这毒还只有我能解呢。”
“出去。”
莫弃开了口,戚闵不情不愿又退出了房内。
西尔见状嗤笑一声,将药水推了去,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毒虽解了,伤口不处理好会烂到见骨的。”
“你的毒还真跟你人一样。”
莫弃掀起袖子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不带犹豫把药水淋了上去。
药水连带着血水一同从手腕流淌,他虽一声不吭,可僵硬的表情骗不了人。
西尔饶有兴趣说:“你不想知道勒扎娜为何突然变了心思?”
“你给她下了药,她以为是我指使的。”莫弃拿过纱布,靠着一只手给自己包扎,顺带回了她的话。
“我就知道,我能成功只能是你默认。”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握着手腕才能使它看上去不那么不受控,莫弃缓了好一阵才说话,“有野心是好的,野心太大,引火烧身。”
西尔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他垂着眼,陷入沉默。
莫弃眉眼未动,反问:“我对阿姊何来羞辱利用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