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谭某人剁了孙子的手,他也没敢露半点怨色,还得将错揽过来自己背着,不让对方再有借口教训自己的孙子。
认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举别的本事没有,耍赖讹人是拿手戏,察颜观色是真本事,见风使舵则是他混世混出来的保命手段。
谭炤星连鸟都没鸟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老货,走到家属等候区,大马金刀的坐下去,掏出烟叼嘴里。
惯会看眼色的王举,赶紧的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的给谭某人点燃香烟,态度端正,笑容真诚。
王金枝缩在三姑妈身侧,尽量减少存在感,王翠凤也不敢出声。
谭炤星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烟圈,声音淡淡的:“我带王晟轩去医院拍片,王金宝将轩轩的左脚背给弄得骨折了,我儿子遭了那么大的罪,王举,你说说该怎么办。”
谭某人不怒不火,说话平平淡淡,那样儿更令人心慌,王举后背皮张得像弓弦似的,心突突的跳,金宝真将王晟轩打骨折了,这这……
孙子不仅问王晟轩要银行卡被抓现行,还把王晟轩打骨折,谭某人会不会想弄死他孙子?
王举急出冷汗来,不敢看谭某人的脸,低头哈腰:“谭总,金宝那孩子不知轻重,让晟轩受委屈了,我……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给孩子点营养费也拿不出来,只带了五千,明天我去给孩子买点补品补补。”
“王举,你是觉得我儿子的脚不珍贵,还是你觉得你孙子的一只脚只值五千?”谭炤星冷笑,从轩轩手里抢走的钱总数超过二十万,打伤轩轩,想以五千块钱就打发他?
他一开口,王家三代三人吓了勃然变色,谭某人还没消气,还要继续秋后算帐!
“谭……谭总,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说……要多少?”王举心惊肉跳,为了保住孙子,根本不敢再唱穷唱苦,能用钱解决的不是事儿,如果谭要以牙还牙,金宝连脚都保不住。
“看在轩轩与王金宝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脚先给他留着,你给五万营养费,这是最低的要求。”谭炤星随口报了个数字,他不差钱,更不差那点营养费,但是,王家父子爷孙将轩轩的压岁钱全抢了,必须得让他们吐点出来。
“五……五万?!”王家老少仨人眼珠子都快掉地,王晟轩只是脚骨折,谭就要五万营养费,这不是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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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讹人,仨人反应过来了,脊背骨都在冒冷气,以前他们从轩轩手里拿钱也是三五万的,所以,谭现在开始报复了。
“我儿子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骨折会影响成长,我没让你们写保证书承诺如果孩子因骨折受影响长不高要你们承担后果就很不错了,这样的大冬天骨折,孩子受罪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按时间算正月还得去医院换钱,多晦气,我还没问你们要去晦气的费用和医药费。”
论要赔偿的理由,谭炤星随口就能找出几条,保证每条理由都能让王举无话可说,论讹人,他才是骨灰级的,王举算个鸟。
王家仨人一个字都反驳不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说那话的人是谭某人,若换个普通路人甲乙丙,王举分分钟就会打人嘴巴或打滚撒泼。
“五……万啊,”王举额心冷汗如豆,自己抹了把,结结巴巴的:“谭……谭总,我家老的老,少的少,生活艰难,能不能……容许我分期付,保证二年内全部付清。”
“我只给你五个月,五个月内营养费没到位,你数数你孙子的手指脚指,一根指头也是值一二千的。我话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
谭炤星弹弹烟灰,站起来理理衣领,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方向。
五个月?王翠凤觉得快要疯,家里连家具都卖光了,哪能拿得出来,她攒到三万,还不知金宝动手术要多少钱。
谭的意思钱不够剁金宝的手指抵债?王举吓得直哆嗦,反应却是不慢,低头哈腰的送:“谭总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