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话 醉生梦死,知己红颜(下)

雪上情缘 旧时笔墨 2674 字 13天前

昨日,南宫晴安排好任母居住事宜,来问任母:“婶婶,今天是叔叔的头七吧。”

“是。”

“我想您身体还虚弱,就由我这个做晚辈去伯父坟前祭拜吧。”

“这怎么行呢?南宫姑娘也刚刚丧父……”

南宫晴连忙打断:“婶婶,实不相瞒,我和任平生已互托终身。所以,照顾您、拜祭叔叔也是理所应当,只要您不介意。”

“我当然不想介意,可平生不见人影,哪怕你们有所约定,我怎敢耽误你的青春,又怎敢受你照顾?”

“不管婶婶怎么想,我已经打定主意,您休息吧。”南宫晴拿过任母准备的祭品,转身而去。

南宫晴出屋后,却并未直接去拜祭。她知道,任平生既要躲起来,那一定不会在大白天露面;可今天的日子,任平生又绝对不会不去拜祭父亲。所以等到夜色降临,南宫晴这才动身。

等南宫晴来到任父坟前,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果见任平生跪在坟前,她走近几步:“不管怎么说,你不该忘了我们的约定。”

任平生丝毫未料到此时有人会来到这里,更何况这个人是南宫晴。可他已经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了,此时此刻应该也不例外。任平生拿起酒壶喝了口酒,又在坟前洒了一回,顿时,空气中又辣又涩的酒味更为明显。

“怎么?不愿意回答?”

任平生仍未理会。

南宫晴跪在坟前:“我把你娘接到了府中,还和她说,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南宫晴先骗任母,又再骗任平生,丝毫不顾及一个女儿家的名声。

任平生想起当日之事,那时南宫晴险些为了名声自我了断,可如今,她竟说出这些话,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才道:“你我非亲非故,你不该来这里。”

南宫晴开始焚烧纸钱,飞灰不住飘起,沾的两人满身都是。好久后,她才问:“真的非亲非故吗?”

“非亲非故!”任平生很是果断。

“可我和你娘现在就在同一屋檐下,如今的九牧风雨交加,我们的世界更是。”

“这份恩情来生我定会报答。”任平生也看到了不断涌向永牧州的人群。

“别给我说来生,我要的不是来生!”

任平生再喝了一口酒,才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找东方朗,他和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南宫晴已决定走进任平生心中,因此有意让他敞开心扉、从愧疚中走出,因此转而言道:“当日我提起你爹的伤,你说心中愧疚,到底指的什么。”尽管她已从东方朗父子的对话中得知原委。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任平生终于将那天的事亲口讲出,说完后,他重复了一句父亲的话:“我听到父亲说,‘是呀,那时候我说不定早都不在了。’你知道嘛,自父亲毒患发作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如今,他真的不在了,因为我!是我将爹逼上绝路,是我!”最后一句话,任平生犹如咆哮,而后,他将头沉沉低下:“这样的我,你还轻言托付吗?”

南宫晴转头望向任平生,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他的声音实在如同一个委屈自责的孩子。等他稍微平静些,南宫晴才道:“我大概能够理解,那时的你只是太想让父母为你感到自豪,太想这个家因为你改变,谁能怪你?谁又有资格怪你?我觉得,那时的你也比现在的你也懂事得多。”

“我早该懂事的!”

“你想说你懂事的话就不用说出那样的话了吗?那我告诉你,你错了,你难道认为你爹是因为你说的话才做出那个决定吗?当看到孩子天资聪颖、一心上进,哪一个父亲不欣喜若狂?想必,叔叔做出那个决定也一定是高兴的。若他泉下有知,得知你竟因此愧疚,他如何能安?”

任平生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口,烈酒带来的火辣让他冰冷的身体稍稍好了不少:“哪怕有朝一日,我锦衣荣归,又能怎么样呢?从前,我很想出人头地,可如今已经不再想了。”

南宫晴实在想不出如何再去安慰,一怒之下,一巴掌将任平生手中酒壶打落在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要一直逃避下去吗?你这样醉生梦死对得起死去的人吗?又对得起还活着的人吗?”

任平生听了这话,心中猛痛,竟咳出血来,幸好他及时用手捂住,这才不至被南宫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