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无辜的人,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不能害了她。
就在这时,县丞薛明义也急急忙忙地朝着茶棚赶去,两人刚好碰面,两人一见面,话没说几句,才知道两人面临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两个大男人竟都忍不住开始落泪。
县丞薛明义双目无神喃喃道:“我以为我攀上了一棵大树,没想到我是步入了深渊。”
说着,薛明义突然把牙齿咬得咯吱响:“这狗日的太欺负人了,我想和他们拼了,我要去大理寺亲自举报他们,让我死,他们也别想活。”
胡四海惨惨地笑了笑:
“无凭无据,你这就是攀咬,什么罪罚,你心里比我清楚,别到时一事无成身陷囹圄,还害的家人为奴为婢,县丞,如今就剩下最后一条路,忍着吧!”
“什么路?”
“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与他们任何人没有关系,一口咬定,就是工钱太低了……”
颜白在茶棚里面并没有等多久,陆陆续续都有人走来。
有衙门的人,有头领,也有各家的代表,所谓代表,无非咸阳县内的大户人家而已,他们世代靠着渭水,要人有人,在这一块儿算是地头蛇。
平时在渭水码头耀武扬威的众人,进入茶棚以后,在见到颜白以后,规规矩矩地站好,哪还有先前蛮横的样子。
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
衙门的官吏,他们熟知颜白,对颜白的畏惧更甚,眼前的这位是最有权势的县尊,也是凭战功封侯的宜寿侯。
唯一能搭得上的话也就武功县县令秦书庆一人。
如今他坐在颜白对面,坐在那窄窄的胡凳上,只敢落下半个屁股,他太懂颜白,太懂长安的煤石生意了。
当没有人来贿赂过他吗?
当他看到官职升迁和银钱土地不动心吗?
秦书庆是动心过,但也忍住了,煤石生意是颜白在做。
可是这里面宫里占大头,喊着价格低不愿搬,反而去搬别人的,在秦书庆看来这不是在给颜白下马威,这是在给陛下下马威。
他们是怎么敢的啊?
喝了一壶茶,茶水由苦涩变得寡淡,见差不多所有人都来齐了,颜白看着众人淡淡道:
“不开口作声算什么回事儿,不是去府上找我管家商量这个事儿了么,既然都来了,那就把自己想要的价格说一下,我看看你们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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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豁出去的胡四海朝着颜白拱拱手,轻声道:“县尊,底下人的意思是每个人每日涨一个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