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忽然淡淡地道:“若是这样的情形卷土重来,大伯难不成有手段应对?”
杨明德紧紧咬住了牙,当日族人封窑的一幕幕从他脑海中浮现。
“不知大伯如何思量,”谢玉琰淡淡地道,“我做事,绝不允许旁人干涉,我的瓷窑只能我一人做主。”
“我给,他们才能拿,我不给,谁也别想有二言。”
“只有在窑中做活计的族人,才能得银钱。族中可以供养老幼,却不允许他们倚老卖老,随意插手事务。”
谢玉琰道:“我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习惯,这树我栽了,就要为我庇荫。我要在磁县开窑,是为了做成大名府乃至北方最大的窑口,在边关榷场上有一席之地,将来可以随贡出海。”
“大伯想好了,是准备抱着杨氏技艺留在这祖窑中,为杨氏族人留一条后路,还是与我走这一程?”
杨明德一颗心砰砰乱跳。谢玉琰的声音不停地回荡在耳边。
做大名府乃至北方最大的窑口?
还能随贡出海?
他没想过,杨氏祖宗也绝不敢有这样的思量。
一个眼睛都看不到那么远的人,又如何懂得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至于杨氏那些长辈和族亲……
杨明德露出惨笑。
没错,就算再修一个新窑,也会落得相同的结果。那些人寻到赚钱的买卖,就会丢下祖传手艺。
他要的是将杨氏技法传承下去,否则他怎么会一直守着这里?
杨明德深吸一口气,话语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淌出来。
“我听你的,”杨明德道,“能让我一直烧窑,我不要那两成,只要工钱。”
他话音落下,不料谢玉琰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