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有的涉及到众人未来的计划,有的则是对外星生物的看法,甚至还有对过去六十年间地球变化的感慨……等等,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让贺信谈及那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的事儿。
贺信心里暗自窃喜,最好是别被问到这种问题,否则真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可就麻烦大了。这种事儿,还是得自己亲自说出口才显得怪异无比。
当问到第八个问题时,一位五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问道:“请问四位宗主,对于荣获领导团授予荣誉议事的感受如何?”
蓝任率先表态:“当初我想回到地球,就是因为看不惯联邦的那些破规矩,想要回来闹腾一番。如今形势已经发生了转化,我当然还是要回到凤凰星去的。这个荣誉对我而言,其实并无太大的实质性影响。”
“蓝宗主说得没错。”叶宇开附和道:“这个问题应该由黄宗主、贺宗主来回答更为妥当。”
黄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们能发现一些领导团议事们可能忽视的问题,自然会尽职尽责地进行提醒。不过眼下的领导团正处于崭新的阶段,因此这个荣誉对我们来说,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权力的价值。”
眼看练长风即将提出第九个问题,而贺信前面的八个问题还未曾发表过意见,场下的众多学员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纷纷低声私语起来。记者们也开始感到有些着急,终于有一位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贺宗主,您也说说看吧。”
霎时间,要求贺信发言的呼声此起彼伏,练长风脸色一沉,正欲发作之际,贺信却已抢先开口:“尊敬的各位记者朋友们。”一时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贺信接着说道:“众所周知,我今年仅仅只有二十岁而已。论见识、学识,别说在场的诸位前辈,即便是台下的数千名学员中,恐怕也有许多人比我贺信更加博学多闻。”
贺信望着满满一屋子的人,仔细想想此前一直在心里琢磨的那番话,而后满怀真诚地继续言道:“在我看来啊,无论是宗主这个位置,还是议事这种事儿,对我而言,责任可比权力大多了。说实话,我对于如何做好一个宗主,真是一窍不通,更别提荣誉议事了。你们知道么,在凤凰星那儿,正是因为有那么几位神通广大的宗主、大将治理有方,咱们才能幸运地至今未曾闹出什么乱子来。我能说的就是,对于那些疼爱我、关照我、相信我的朋友们,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他们度过困境。或许哪一天,我会把这些重担全都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探索人体内外的宇宙奥秘之中,去追寻人类的终极存在,那才是我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
说到这儿,众人渐渐开始听不懂贺信在说啥了,贺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停下了嘴。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记者紧跟着追问:“贺宗主,请问最后这几句能否说得再详细点儿?”
贺信稍加思索后,开口说道:“就拿这里的数千位学员来说吧……”
贺信话刚说到一半儿,突然停住了,原来是黄祥通过传音告诉他:“贺宗主,话题得转到红粉知己上去了。”
贺信心里暗自咒骂,这也太难转了吧?嘴里却仍然说:“……大家都是为了学习武技而来的,可是究竟人类能够达到何种境界呢?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还是瞬息千里、万里遥击呢?这些问题,如今的我,可是非常感兴趣哦。”
贺信话题一转,接着说:“其实自己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会有些担忧,要是有个坏蛋利用此道行凶作恶,那该咋办呢?因此,一经深思熟虑,便觉得武禁确实是必要的,然而这样一来,对外敌的防御能力就显得薄弱了。许多事情都是如此,是非曲直实在难以评断。或许等我修炼到某个阶段,为了挑战自我极限,可能不得不舍弃亲人好友,以及我深深思念的……”
贺信仍旧无法说出那个词,只得摇了摇头,停止了讲述。但他的话语,已经被在场近四千名听众听得一清二楚。看到贺信突然停下来,现场顿时骚动不已,连练长风也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贺信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时间竟忘了维持秩序。台前的记者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思念的什么?”
这时黄祥捋了捋长须,缓缓地开口说道:“贺宗主,您还是把话说完整吧。”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成功压制住了众人的喧哗,使得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听到连黄祥都站出来替他们说话,纷纷闭上嘴巴,生怕再说一句,贺信就不再往下说了。
贺信见黄祥逼得自己不得不承认,只好略显尴尬地解释说:“这……我也没料到,这次事件中,竟然结交了几位好朋友,其中还有两位堪称……极佳的异性朋友。”
贺信还是难以启齿说出“红粉知己”这四个字。
贺信这话一出口,台下众人有的惊讶,有的羡慕,有的失望,总之是一片混乱。记者们不顾规矩,纷纷提问,在嘈杂的人声中,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过了片刻,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安静!”
尖锐高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声浪交织激荡,回响在每个人耳畔,让那些功力稍逊的记者、学员们面露痛苦之色,无需再多费唇舌,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蓝天双拱眼球一睁,顶门青丝无风自动,振聋发聩地大喝一声:“贺宗主武艺深厚、待人和气,这样的男人才够吸引力,让人心甘情愿把心儿掏给他,但最值得尊敬的地方在于他能够抵挡住诱惑,这一点儿真的是难能可贵啊!你们这些想要学习功法的家伙们得听好了,若是沉迷于男女感情纠葛之中无法自拔的话,那就趁早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