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笑了笑,“拿下严嵩,让谁接手政事?”
窦珈蓝想到了外界对严嵩的评价:匍匐在陛下身前的一条老狗。
“夏言!”窦珈蓝突然想到了夏言。
“夏言倨傲,且刚直。这样的首辅,陛下不需要了。”蒋庆之窥探到了嘉靖帝的一些心思。
当初对手太多,矛盾太激烈,嘉靖帝若是直接杠,君臣大战将会失控。而用夏言来缓冲,用夏言的刚直来直面那些对手,嘉靖帝只需在西苑看戏就是了。
帝王心术啊!
嘉靖帝无师自通,用的炉火纯青。
“夏言就如同一柄利剑,无坚不摧。当下看似权倾朝野的严嵩也只能在他的鼻息之下瑟瑟发抖。”
“可如今陛下掌控了大局,夏言就成了鸡肋。继续用他,便有不可控的危险。”蒋庆之微笑。
外面。
那些眼线有些乱。
“陛下多年未曾出宫,第一次竟然来了蒋家。”
“可见对蒋庆之的宠信。”
“若蒋庆之与元辅为敌……”
“侍卫走了吗?”
“走了。”
“赶紧去禀告元辅。”
“快,去禀告指挥使。”
蒋家门内,蒋庆之突然吩咐,“石头。”
“少爷。”
“那些眼线你可知晓在哪?”
“就在巷子口,还有,斜对面那家被人买下了,里面躲着几个眼线。”
“打。”蒋庆之走出去,几个男子冲着他笑。
“打的他们老娘都不认识。”
“得令!”
随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毒打。
当五城兵马司的人赶来时,只见巷子口躺着十余人。
“谁干的?”带队的将领知晓自己摊上事了。
无论是谁干的,都不是他能管的。
但总不能坐视吧?
进退两难的将领愁眉苦脸。
“是我等……我等自己摔的。”
一个男子艰难爬起来,看了巷子里一眼,眼神怨毒,低声道:“迟早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摔的?
将领乐得不管。
消息传到了严嵩父子那里。
正在吃饭的严世蕃放下筷子。
“陛下这是要制衡?”严嵩蹙眉,“多年来第一次去臣子家,便是去了蒋家。这是在明晃晃的说,蒋庆之是朕的心腹。陛下这是……让蒋庆之与我等彻底割裂!”
严世蕃却有不同看法,“爹,陛下的制衡之道炉火纯青,怎会这般轻易让人看出来。”
“那……”严嵩老了,反应慢了许多。
严世蕃说道:“爹,你想想这数十年来曾被陛下信重的臣子和亲人,最终依旧对他忠心耿耿的有几人?”
“陆炳……”严嵩第一个想到了陆炳。
“陆炳首鼠两端,为了自保和咱们联手,爹以为陛下不知吗?”严世蕃笑的得意,“不过,要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水至清则无鱼!”严嵩点头,“陛下若是不想孤立无援,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陛下的性子。”严世蕃揣摩嘉靖帝的心思,“陛下重情。”
“你是说……”严嵩想到了一种可能,眼中多了厉色。
“听闻陛下有意为蒋庆之做媒,爹,宫中两位皇子陛下视而不见,却对蒋庆之如此关爱。”严世蕃笑的很是得意。
“陛下不遮掩出宫,这是在告诫老夫,莫要拉拢蒋庆之!”那个念头越发蓬勃了,严嵩的眼皮子在跳。
严世蕃突然大笑起来。
他笑的前仰后合,直至喘不过气来,这才大口呼吸着,独眼看着严嵩,说道:
“二龙不相见,陛下被迫疏离了皇子,可他重情义,所以……”
严嵩老眼冰冷,“蒋庆之在陛下的眼中……”
“就是能见面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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