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道:“今日得闻,朕当会议定之,颁行全国。”
桂萼闻言心中大惊,也不顾群臣礼仪,立马劝道:“陛下稍安勿躁。”
朱厚照闻言不解道:“怎么?”
桂萼劝道:“陛下,刚刚陛下言南北田丁不同,臣只是粗言以对,乞陛下容臣细细道来。”
朱厚照颔首道:“但说无妨。”
桂萼道:“是,国朝有一隐疾,正是南北田丁钱粮不均之疾。”
朱厚照闻言正襟危坐道:“卿详细说与朕听。”
桂萼道:“伏惟我朝太祖高皇帝草创国家,始建制度,而定赋役之制。北方之田,分有屯田、社田之别。如北直隶、河南、山东等辖下府县,为社田分里甲,如江西、湖广等处府县,却以村田分里甲,乃是因北方历朝战乱之地,太祖思之,民少地多,故而迁山西、陕西等处无田之民分屯其田,是以屯分里甲。当时是民屯新田,只是所耕亩田甚是狭小。而社民田亩甚是广大。北方百姓所甚怨恨不均者,乃屯田小,社田广。”
朱厚照听着见桂萼说了那么多,连忙赐茶。
桂萼谢恩,吃了口茶接着道:“南方百姓所怨恨者,乃是所缴粮税轻重不一之故。天子代天牧民,分土使民耕种,民则缴纳税粮,本应科则如一。然因历朝改革,却使田土虽同,但科则不一,且各省辖下各州县都有抄没之产。朝廷追收抄没江南籍册之时,却将民间所收客作田租为粮,称之谓官粮,等到转卖多年,已经无复辩验,以至缴纳粮重,百姓尽逃。独累里甲包纳。”
朱厚照闻言道:“所以,当今朝廷隐患乃北方官豪之家,想独享田多之利,不肯为屯田百姓分担缴纳粮税;南方官豪之家,想独出轻则之粮,不肯为里甲百姓均摊徭役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