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 三支一会(六)

行行 小羊毛 1884 字 2个月前

沈凤鸣心中一凛。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单疾泉么?也是难怪,幻生界大费周章地远道将自己擒走,若说没什么来由,怕也没人相信。

他只得轻轻咳了一咳,道:“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此事有些复杂,恐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

“那你便慢慢说。”苏扶风反而在石上坐下,看了一看未醒的关代语,“你说清楚了,我才好想办法帮你。”

沈凤鸣话语一梗,感觉苏扶风这几句话,已叫他无可退避。

“单先锋说得不错。”他只得道,“我――的确与三支有很大的关系。确切来说,应该是我的祖上――在数百年前,正是三支的主人、所谓‘一源’的继承者,旁人称为‘魔教’之主。”

他停顿了一下。苏扶风在看着他,这样的言语似乎也不能让她惊讶,或许所谓“一源”或“魔教”于她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又或许她一直习惯了这么淡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

“我的这个身世是在随着夏庄主去南方的途中被关家的人知道的。凡与‘一源’有关之事,在三支中的任何一支都是要事,料想他们不可能不告知关非故。不过我在被关非故捉到手之前,多少还带了些侥幸――因为得知我来历的两个人,一个是哑巴关默,还有一个是不明就里的小孩,也就是――这一个。”他指了指关代语。

“心怀侥幸之念――这于我是个极大的毛病,”他接着道,“也是因此,我到落入幻生界手中之后,才开始对自己的处境真正担忧起来。这当真不是什么好时候,因为其时关非故已经计划了这次三支之会。他想在此会上将三支重新统为一路,纵然不能恢复数百年前的名字,至少也要让泠音门和阑珊派尊他为首、听他号令,以备于――以三支合一之势,自这湘水之地更往东西扩张其势力。而此时我若出现――以魔教后人的身份――他定无法成为三支之首。不管怎么看,三支之首也应该是我。”

“那他该杀了你。”苏扶风道,“杀了你,一了百了,他继续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好,何必将你困在此处。”

“他是可以。”沈凤鸣道,“可是――他已经知道有我了――他原就怕自己难以服众,尤其是泠音门和阑珊派,虽然两支人丁已稀,可他不识两派武学,将来无论是内还是外,但凡有质,他都难以应答――又如何肯放弃我所知晓的所有那些一源武学,就此将我杀了?”

“这么说,他下蛊是为了逼你说出另外两支的武学?”苏扶风道,“你适才说你中的是‘幻生蛊’,据单先锋所言,此蛊及身,最多一日一夜的性命,在死之前亦是痛苦万端,神智并不清醒――你落入他手已许多时日了,性命似乎无忧,此是何故?”

“单先锋恐怕单知道幻生蛊之凶,却不知它另有一种妙用,可以不解蛊,却将蛊毒压至心脉,则蛊毒不会发作,但只要蛊主催动,受蛊之人心神便会受控。以这种办法诱使人说出原本不想说的事情,做出原不想做的举动,比起以性命要挟,大概还更管用一点,待到利用完此人,将蛊毒重新引出,幻生蛊照样发作,仍是一日一夜之限。若他们要我死,到那时亦是不迟。”

两人尚不知,昔日摩失在内城假意为君黎解除幻生蛊毒,用的便是此法,幸得秋葵识破,否则早是后患。苏扶风只打量他,疑惑道:“那意思是说,你现在心神其实受控?”

沈凤鸣笑起来,“若是别人自然如此,可惜――一源之后,总会知道些三支之人所不知的办法。幻生蛊以我之力的确解不了,可是将压至心脉的幻生蛊反推回去,我却能做到。关非故原想以此法控制我心智,可惜我将心脉之蛊引回,反成了我对他的要挟――因为那样下去,我一日一夜之内,是会死的。他恐不能这么快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