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陈三石还再次看到那条巨蛇在远处的山脉中游荡。
这条蛇……
只怕是非武圣之下能得罪的起的,否则的话拿来当做弓箭,必定是十分不错的材料。
先去找驺吾吧!
陈三石继续在山林间穿梭,很快就找到一头异兽。
一只白毛猴子。
这只猴子,坐在一颗高达十数丈的树干之上,像是人类般盘膝而坐,吸收着日月精华之气,直到忽地沾染上煞气,然后,它先是痛苦地挣扎,接着再也控制不住,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煞气,最后变得癫狂暴虐。
“嘶!”
它注意到脚下的来人后,龇牙咧嘴地扑了上来。
陈三石抬手一枪,将其戳个透心凉。
他看着尸体,总算是弄清楚毒兽怎么诞生。
罗天山脉之中,血脉比较特殊的兽类,可以被动吸收日月精华,或者天地灵气来修炼,但是它们不懂得分辨,煞气也照单全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作毒兽。
只是不知……
在操控煞脉复苏的是何人,只怕又跟大千世界的其他世界有所牵扯。
或许,跟凉州城内的巫神教作乱也有关系。
如果真是联系在一起的话,保不准还和接下来的这场战事有关。
陈三石收起思绪,清楚还是要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没有耗费太久。
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找到那头驺吾。
“吼!”
遭到领地入侵的驺吾咆哮着扑上来,其战斗力已然达到玄象境界小成级别。
只可惜。
陈三石已然不是半年之前的他,仅仅两个回合,便是一枪捅穿驺吾的头颅,鲜血溢出,染红五颜六色的羽毛,结果其性命。
“这身羽毛和皮囊,只怕也价值不凡。”
他扛起尸体,原路返回凉州城。
进城没多久,就恰好遇到一队玄武营的兵马匆匆忙忙奔向东城,似乎是有什么需要尽快处理的事情。
“这是有什么事?”
陈三石问道。
“是陈大人啊。”
领头的千总抱拳道:“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有个二流宗门,非说根本就没有巫神教,人都是北凉军杀的,要造反,我们过去看看,应该很快就能搞定。”
宗门这是……
要被逼疯了。
陈三石摇摇头。
能不疯吗?身边每天都在死人,至今没查出个所以然。
明日轮到他巡城,也该亲自下场,多注意下这方面的事情。
扛着驺吾的尸体回到家中。
才一进门,就有一只女人的手挥来,就要揪他的耳朵。
陈三石下意识地闪开:“师姐?”
“你还躲?”
九师姐荣滟秋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怎么,境界涨进以后就要欺师灭祖?想跟你师姐我过过招?”
“不敢不敢。”
陈三石费解道:“就是不知道师弟怎么了,惹师姐这么生气?”
“你说呢?”
荣滟秋瞥了眼后院方向:“你小子真行,不光是逛青楼,还把骚娘们领到家里来?”
“师姐你听我解释。”
陈三石把师姐的手拿掉,旋即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干脆转移话题,展示着方才的收获:“师姐,你看看着异兽怎么样?等我把皮毛剥下来送你做一件大氅,指定漂亮极了。”
“送我?”
荣滟秋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真不长记性?”
“先送孙师姐!”
陈三石做恍然大悟状:“我今天就去。”
“师弟。”
荣滟秋正色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师姐尽管说。”
“孙璃师妹今年也二十有一,已经是大姑娘了,有事情该办就得办,你这样拖着……”
荣滟秋顿了下,“是准备让师父亲自跟你开口,还是让璃师妹自己说?”
“知道了。”
陈三石其实没什么扭捏的。
说起来。
他似乎是有大半年没见过孙璃姐弟,今日有空,明天开始又要忙不完的事情,合该过去一趟。
处理好驺吾的皮毛。
当天下午。
陈三石就来到督师府。
“三石!”
孙不器很是兴奋:“总算是见到你人,真不容易啊!”
与他寒暄两句后,陈三石找到在后山湖边练刀的孙璃。
她体质不差,资源又够,境界也已经是通脉。
“师姐。”
陈三石托着驺吾的皮毛:“你拿着,做个大氅。”
“羽毛真漂亮。”
孙璃内里女子气重,但平日里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谢谢。”
“我教你练刀?”
陈三石说出这话,顿觉有些倒反天罡。
明明在鄱阳的时候,还是他求着师姐赐教。
在督师府待到晚上。
夜里又跟四师兄以及孙璃姐弟吃过饭,陈三石才告辞离去,途中他停留数次,想试试看能不能再见到那位梅先。
罗天山脉的事情,梅先生或许能讲讲。
可惜未能如愿。
次日。
陈三石就继续操心着军伍的事情,上午操练、巡视长城过后,就亲自领着一队人马进城,准备试着查查看巫神教的事情。
“啊!”
在路过劈月山庄附近的时候。
前方忽然间传来咆哮。
“庄主!”
“庄主冷静啊!”
“……”
“轰——”
只见山门崩塌。
披头散发的温植,手持双刀冲下山来,双目赤红,宛若癫狂入魔,来到山门前一通乱砍,连官道都出现数个大坑。
然后,他便是要往城里的方向去。
“庄主,使不得啊!”
“都给我滚——”
“庄主,我们连巫神教徒在哪都不知道!”
“……”
“铿——”
关键时刻。
一道剑光闪过。
将飞跃至半空中的温植击落。
“老温。”
只见邵玉京持剑立于竹林顶端,他的面容同样憔悴:“你这个状态闯进城里,只会伤及无辜,先冷静冷静吧。”
“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轰!”
温植提刀而起,和对方厮杀在一起。
约莫十几个回合后。
兴许是心中的郁气得以发泄,兴许是知道再打下去也难以脱身,温植最终停手,双刀插在地面,渐渐恢复清醒的神智。
劈月山庄的弟子们,急忙搀扶着把师父搀扶回山上。
不远处,洪泽营将士恰好赶来。
“邵宗主。”
陈三石职责所在,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唉……”
邵玉京徐徐收剑,长叹一声:“老温他,又死了一个孩子……”
“怎么死的?”
陈三石问道:“巫神教?”
“正是。”
邵玉京凝望着劈月山庄方向:“就在昨天夜里,老温的次子暴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心脏烂掉,有人取走心头血,不是巫神教,还能是谁干的?
“不光是他。
“我也有两名真传死去……
“陈将军!”
他停顿了下,加重语气。
“我承认。
“在八大营初来凉州时,我们通天剑宗和劈月山庄是带头不配合。
“可是后来。
“我们终究是都按照督师大人的要求去做。
“开放山林,让猎户去打猎。
“大部分田地的租子,也都减少到最低。
“答应分担的军伍开支,也一个铜钱都有少过。
“这些年,能让出来的利润都让出来了。
“结果这两年……
“巫神教不断残杀我宗门子弟。
“你们北凉军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连串的质问下来。
洪泽营的将士们听得都有些惭愧。
可他们的老大,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大人?”
邵玉京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邵宗主。”
陈三石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们这些宗门愿意把自己的钱粮拿出来帮助朝廷,帮助百姓,显得非常菩萨心肠,割肉喂鹰?”
“菩萨心肠,倒不至于。”
邵玉京回答道:“但凉州百姓,还是应该对我们心怀感激才对。”
“邵玉京!”
陈三石直呼其名,字字铿锵如雷:“你当本将没有看过凉州这些年的卷宗?!
“自隆庆二十年开始。
“凉州城内的税本、鱼鳞册、黄册,哪一年是的对得上的,多出来的税收没有进国库,去了哪里,邵宗主可敢跟我好好算算账?
“后来圣上下令种植灵禾,为何也不见你们宗门的农田里有?反而是百姓的田地里被迫要多种一成来弥补空缺。
“然后,灾年贱价买良田,丰年逼百姓贷高利贷,各种巧取豪夺数不胜数。
“怎么让你们吐出来一部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百姓感念你们的恩情?!”
听闻此番言语。
邵玉京瞳孔数次变幻。
就好像,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一样。
他坚持道:“陈将军所言,和巫神教徒之事有何关联?无论如何,你们北凉军,也不能对我们宗门的死活不管不顾吧?!”
“又没有关联了,先前邵宗主不是还在以此要挟我北凉军?”
陈三石反问一句,看着对方的沉默,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也从未说过不管,只是一直没能查到具体的线索罢了。
“上山!”
他一声令下。
调集来数百人,径直跨过劈月山庄山门。
以往。
陈三石是个千总,主要的任务还是巡城,具体的调查事务轮不到他,如今有机会,也是该试着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东夷城张怀民。
慈云观的不明药物。
这两件事情至今都还没有弄清楚。
“将军?”
“你们这是?!”
劈月山庄的人看着甲士们招呼也不打的闯入山庄,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北凉军查案!”
夏琮指令道:“留下一人,详细讲述最近的情况,其余人都退下!”
最后。
劈月山庄挑选出一名年纪较大的武者,四大长老之一,柳荣泉。
“见过陈大人!”
柳荣泉恭敬道:“不知道大人想怎么个儿查法?”
陈三石淡淡道:“最近四个月内,你们劈月山庄的弟子是怎么死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死的,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全部都跟我讲一遍。”
“是这样的……”
柳荣泉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确实古怪。”
就从陈三石听到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