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观一和剑狂

请天下赴死 阎ZK 3569 字 3个月前

铜钱铜板扔了一地。

说书人继续道:“且说这李观一……”

二楼里,正闲散消磨时间,等着时候去见姬衍中的李观一恨不得捂着脸从楼上跳下去了,庞水云说,名声这种东西其实具备有巨大的力量,你若是不占据,就会被人占据,索性先把名气吃了。

这城池里的三个将军做了事情,这些事情他们不好明说。

那就由我等把这名望吃掉。

少年人诧异,问他难道不该潜伏么?

庞水云大笑起来,说道:“唯英雄可吸引英雄,少主若是想要隐居山林,是该要遮掩;若不如此,则要有泼天的豪名,欲要成大事者,哪里能束手束脚呢?”

“你没有天下名望,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名士,文人,武官,为什么要奔赴而来?靠着自己一个一个去找,那需要找到什么猴年马月去啊?”

“天下第一神将出征的话,只虚名也足以震慑四方。”

复又劝说道:“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

“内有名将,而有天下之大名,则三军气盛。”

“少主要养名,也非一日即成,宜速开始。”

“可不能等到你往后需要这名望,振臂一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到时候可就迟了。”

这位谋士迟疑了下,还是把更深层次的一个理由说出来了:

“再说,他日少主率兵归来,无论如何,都算是在【进犯陈国】。”

“在百姓眼中,是一位刚正豪侠被逼迫远离故土,此刻回来拯救天下更容易得民心;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率铁骑而来,更得民心?这不必多言。”

“此举,为夺百姓之心耳。”

“虚名什么的,都是假的,让百姓对少主心有好感,才是真的。”

庞水云语气温和,尽可能将事情解释清楚。

却还是担心,此刻虚岁才十五岁的少主并不明白这些重要。

语气稍微沉重,用了激将法,道:“您愿意踏足天下,既然有背负这天下之心胸,难道还背不起这些许的虚名么?”

却未曾想到,那边少年人只是想了想,便即坦然道:

“先生说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切都交给先生就是。”

庞水云怔住,倒是讶异这才十四五的少年说出的话,又觉得,和大帅的洒脱自在相比起来,这个少年人反倒是更有一种沉静的气度在,于是微微拱手,道:

“我总是明白,破军为何会选择您了。”

李观一只是由着他去,庞水云的一切支取银钱,都直接同意,最后甚至于直接告诉薛昭吉,若是是庞水云需要银钱的话,不必告诉他,庞老自去取就是了。

薛昭吉不知,只是叹息,这个少年楼主。

按着薛老家主的话说,那是有好几分财迷在身上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财迷之气分毫不见,只能够见到豪侠的洒脱,长风楼和流风回雪楼已经开始盈利了,他竟然都可以拿来交给庞水云,自己竟是诸多银钱宝物,分毫不取。

流风回雪楼里上百美人处子,一个不看。

不爱财,不好色,亦只练剑习武,平素抚琴长啸。

如此之人,所谋甚大。

李观一喝茶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风景,只是这个时候,似乎又有客人上来了,温和沉静的老迈嗓音,道:“小友,此地可有人否?若是不介意,老夫可否也坐于此?”

李观一收回视线,看过去了。

那是一位温润老者。

一身青衫,白发垂落腰间,虽然年老了,却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丰神俊朗,气质从容不迫。

腰间并不如江湖武者一样配剑。

只是佩了一根柳树枝。

是以让人一见难忘。

就这样看着李观一。

李观一收回视线,笑着道:“这里又不是我家开的,老丈,请坐。”这位高大的青衫老者也坐下来,要了一壶茶,独自自斟自饮,脊背笔直,明明是饮茶,却有一股如同饮酒般的豪迈从容。

在这老者后面的包厢里面,司命咧了咧嘴。

他们老早就到了镇北城。

这镇北城外面的阵法极为繁复强横,但是司命当年给自己留了不止一条‘地道’,一路溜着弯儿就溜达过来了,只是平素瑶光跟着李观一,司命锁定不住位置。

这两日那小姑娘可算是松开了李观一。

剑狂几乎是等都不等,直接上楼。

司命叹了口气,要了一碟子花生米,慢慢吃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交谈。

司命这样的境界和手段,若是要藏匿起来的话,李观一这种三脚猫的阴阳术,是绝对发现不了的,而那位青衫老者坐在少年的对面,自斟自饮。

他似乎是在听着这说书,又见到李观一似乎只看着外面。

腰佩柳树枝的青衫老者微笑,主动开口询问道:“小友,似乎并不喜欢这说书人说的故事?难道是觉得这位李观一,不算是什么少年英雄么?”

李观一咧了咧嘴。

这话说的,我能说我自己是很厉害么?

李观一觉得,自己前几日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冒险。

以身为卒,不是破军那样的上上之策,实在是狼狈得很。

李观一看着这位老者,不知为何,也没有那许多的戒备之心,想了想,索性把松纹古剑放在桌子上,笑着问道:“这位老丈,你懂得武功吗?”

青衫老者摸了摸自己的柳树枝,微笑起来:“会。”

“只是会一点点剑术。”

青铜鼎并没有什么反应。

和见到普通人一样。

李观一道:“我是有些武功的,所以也知道故事里的那个人,嗯,他的所作所为,过于激进冒险了,虽然成功,但是有许多都是运气成分,一旦失败,恐怕就要负伤不轻。”

少年人端着茶,喝了口,自我反思,自语道:“以身为卒,轻敌冒进,虽然最后成功脱身,却也只是巧合侥幸,这样的人,哪里当得起是什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