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吉义率领一群人在宁化县乡野里等着官军前来剿匪。宁化县位于武夷山麓,到处深山老林,山高沟深,地形复杂且割裂,在多山的闽越大地之中又算是格外险峻的县份。要在这样的地方剿匪自然不容易,难怪对方郑二公子格外谨慎。
一群人加上本地义军共六百余人,蛰伏等待战机。自有探子打探敌情,其余都躲藏着等敌人过来,一时间百无聊赖。
有一名本地的义军小头目送给吉义一袋本地特产的肉干。吉义知道是什么肉,自己不吃,让给二袖吃。二袖吃了只觉滋味很好,肥而不腻,乐道:“这是什么山珍?”“好吃得很呐!”吉义装作忙于看兵书,不回答。
二袖边吃边赞,说南方的山珍就是好。别的女子听了,都跟二袖要一些尝尝。连山士惠也忍不住伸手。红袖道:“军师姐姐也要?”山士惠道:“军师又不是不吃肉的石狮。”陆遐也伸出了手。绿袖道:“圆真小师太也要?”陆遐道:“贫道又不是戒荤的尼姑。”二袖很是大方,把切成细条的肉干一把把抓给她们吃,分个精光。众女在闲聊之中把肉干吃得殆尽,然后才记起来要问问这到底是什么肉?好奇不已,向吉义询问。
吉义这才放下兵书,笑道:“什么肉啊?无非是一种野兽的肉。”绿袖嗔道:“吉哥哥这不说了白说?”红袖道:“奴等知道是野兽的肉呀!”山士惠道:“就问到底是什么野兽的肉!”吉义反问道:“这野兽常见得很,难道惠妹子入闽这许久,还未曾吃过?”山士惠瞪大眼睛想了想,道:“这滋味,不曾吃过呀。难道是穿山甲?切成这样的细条,谁认得出来?”
吉义笑道:“到底是什么野兽?我出个谜语给你们猜。”于是说出一个谜语:“我家住在里塘弯,前门后门统不关,豺狼狮豹全不怕,只怕小虎下了山。”
众女纷纷猜想起来。绿袖抱手道:“什么野兽,不怕豺狼,只怕老虎?”红袖道:“什么野兽,很会打洞,四通八达?”香苞道:“兔子。”陆遐道:“兔子不但怕虎,也怕狼的。”山士惠道:“难道不是穿山甲?穿山甲最会打洞,因为有甲胄,应该不怕狼,但是老虎力量那么大,应该是怕老虎的。”
吉义道:“要不我再出个谜语给你们猜。”于是又说出一个谜语:“嘴尖尾巴长,偷菜又偷粮,白日洞里躲,黑夜出来忙。”
这个谜语就很好猜了。众女一听,全都面如土色。香苞道:“这敢莫是……”陆遐道:“老鼠……”绿袖马上做出掐着自己脖子要吐的样子:“这是老鼠肉啊?!”山士惠翻白眼道:“大师兄你坑小红小绿就罢了,怎么连我们也坑?”
吉义摆手道:“莫慌!也莫作呕。听我说来。一则这不是家鼠,这是田鼠。二则这不叫做老鼠肉,这叫做田鼠干。”
绿袖哭丧着脸道:“有何区别哇?”山士惠恼道:“大师兄你跟我们小女子耍起文字来,这是大丈夫之所为么?”香苞面如土色,几欲作呕,但为了不在吉义面前出丑,拼命忍着。红娇夫人过来抱住香苞揉摸道:“好在妾身没吃。小女吃了不少,不打紧吧?”
吉义道:“不打紧。这真个是这地方的特产,宁化田鼠干。我部下给我的,十足好心,绝非坑害。”
绿袖还是哭丧着脸道:“你部下给你是好心,你给、你给……”红袖接道:“你给奴等就不是好心了吧?”
吉义正色道:“怎么不是好心?难得有这好物,我想你们可以吃了有劲,快高长大。”
众女无奈,就算责怪吉义也没用,横竖已经吃进去了。本来好好的,吃着并没有想要作呕的感觉,还巴不得想吃多些,只是知道是老鼠肉之后,心里十分怪异,难以接受而已。
送田鼠干的部下确属好心,也是知道这东西,外来的姑娘家想必很难接受,所以才给吉义,不给山士惠。至于山士贤,部下们看他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只怕也难以吃下老鼠肉,所以也没给他。把田鼠干切成细条,不至于看出原样,是为了容易吃下去,并非有意隐瞒。
其后再有部下孝敬田鼠干,吉义就自己吃了。众女敬而远之,没人再来讨要。说起吉义坑她们吃田鼠干这事,二袖便龇牙咧嘴嫌弃。红袖道:“什么宁化田鼠干,好吃又有劲,吃了快高长大嘛!”绿袖道:“吉哥哥太坏了。怎生变得这么坏的?咱们就算快高长大,也必不要嫁给那厮做七奶奶、八奶奶了!在下必自谋生路,开院子,做老鸨!”红袖道:“哦哦!小绿一气之下,要自谋生路了呀!那香苞小姐怎么办呢?咱们已经说好要一起玩一辈子呀?”绿袖道:“一起就一起呀,横竖她娘也是做这行的,家学渊源,香苞小姐再跟咱们做又有何不可?就跟你一起做头牌,老娘会栽培你们。咱们自食其力,凭姿色吃饭,凭本事赚钱,偶尔坑几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大赚一笔,不比被别人坑的好?”——吉义偶尔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她俩就这么嫌弃了许久。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果不其然。
难养是难养,养来却也有用,毕竟二袖这样修法资质甲等的小天才难得。这段日子里绿袖又学会了两个法术,一个是先前女魔僧金发佛母使过的“荡气回风”,本来就是白莲门的法术;另一个是“暖风熏人”,是《七十二般妙法》中的泛用法术。
《七十二般妙法》是与《五五杂术》、《十击二疗》合称为“一书一册一帖”的三本流传最广的泛用法术书之首,相对后两者更难得一些,毕竟这本法术书很厚,难以抄写和携带,里面的法术相对也难练一些。
因为二袖很会讨人
话说吉义率领一群人在宁化县乡野里等着官军前来剿匪。宁化县位于武夷山麓,到处深山老林,山高沟深,地形复杂且割裂,在多山的闽越大地之中又算是格外险峻的县份。要在这样的地方剿匪自然不容易,难怪对方郑二公子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