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令?”另一人也好奇的问道。
“镇魔司的令司制定了个新的规则,说是新婚的女子,必定要先送镇魔——”
……
此人话音未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张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灯笼,灯笼内的血光一亮,仿佛内里的火光点燃了灯笼的外皮,顷刻间将那笼罩表面烧毁。
火焰疾速蔓延,不多时将这一桌人全部席卷入内。
讨论声戛然而止。
火光所到之处,将桌椅及吃席的人全部吞噬。
阿园及其他桌子旁的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这一桌鬼竟然说被抹消就被抹消!
赵福生正怔愣之际,见那火光所到之处,光影一闪,她眼前一恍,却见先前目睹的火光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那一桌被火光吞噬的‘人’又好端端的坐在原处。
桌面摆了碗碟,上置腣膀等大油大荤之物,蔬果点心应有尽有,还在桌子的两角摆了两盏精美的酒壶。
身穿青衣皮坎肩的范氏兄弟又坐到了桌子边:
“……孙老爷说了,今夜是少爷大喜之日——”
“孙府家大业大——”
“新娘子来了!”
相同的讨论声响起,与之前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范氏兄弟及桌面其他‘人’不约而同的转头,面容僵硬的看向了赵福生。
阿园再次介绍:
“这是城里王氏缎庄的客人——”
“……”
赵福生与孟婆相对无言,没有出声。
众人从桌面一一走过,每桌都在热情的讨论今夜的婚事,再也没有人‘扫兴’的提及上阳郡的事——仿佛对这一场婚礼来说,上阳郡的臧氏银将是个可怕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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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内外摆满了桌子还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便如人山人海,热闹无比。
可赵福生一路行来时,见到的都是几个熟悉的面孔。
范氏兄弟、刘义真,甚至连蒯满周及阿园等都是席面上来道贺的客人。
初时刘义真总见这些反复出现的面孔时还觉得有些瘆人,但见得多了,甚至连自己都成为了此时鬼宅中的‘来宾’之一后,他已经习以为常。
“这一场婚礼不对劲儿。”他靠近赵福生,轻声的道。
“夜半举行,像是假的。”赵福生也道。
满宅喧嚣,有种故意制造出来的热闹。
孟婆听闻这话,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阿园每过一桌,便被人叫住。
一个个范氏兄弟抬起头来,与赵福生搭话,阿园再接着一一介绍这些人身份。
仿佛这段困守在四十三年前鬼域中的厉鬼记忆,执着于要将这一场婚事进行到底,要将沈艺殊的身份大告天下,介绍给每一个与孙家相关的人。
……
赵福生跟在阿园的身后,随她在鬼席面间穿梭,听每人相同的恭维话语、道喜声音。
她的心思逐渐不再与眼前的‘人’打招呼上,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困住孙府几十年的鬼案本身。
正有了几分眉目之际,突然远处传来呼喊声:
“大——沈大小姐!”
声音有些熟悉,赵福生几人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陈多子正站在数太开外的一个拱形入门处,正局促不安的看着众人。
她脸色煞白,浑身直抖,手里捏了一卷裹成一条的纸筒。
阿园也听到了她的呼喊声,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面露厌恶之色:
“又是这老头儿。”
“老、老头儿?”
刘义真一问,顿时明白陈多子应该是找到了适合她的‘身份’。
阿园点头:
“这老头儿是镇魔司的人。”
她说完,轻轻拉了赵福生的袖子一把,接着看了看四周,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低声道:
“前些日子,咱们家出了些事,打算将老宅卖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接着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仿佛自己都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孙家好端端的要卖掉老宅。
阿园的体内突然红光一闪,接着一团无形的鬼火顷刻间将她吞噬,她前一刻还在与赵福生说话,后一刻便像是触发了此地规则,被这一场‘鬼火’烧得不见灰烬。
赵福生眉心一跳,但她知道触发了厉鬼法则的阿园消失后,会有另一个相同的‘阿园’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