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制作这些九州垒的玉石全是由人的身体玉化而来,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山”的脊线往上,很快我就注意到一个人影正伫立在这座玉山之巅。
“你可算来了。”他居高临下,笑盈盈地朝我打了个招呼,似乎一直在等我。
“看来你的目标并不是谒灵符,只是想用它把我引到这里来。”那我应该庆幸王崇明没有跟过来。
“不不不。”他端详着手里的谒灵符,另一只手非常做作地摆了摆手指,“你和它都是我的目标。”
我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个见证,看看我是怎么成为符主的。”他一把抓住谒灵符将它紧紧攥在手心,眼中的渴望和亢奋再也无法掩饰,“时隔二十三年,它终于又回到了我们陈家人手里,而我是它真正的主人。”
突然他身形一顿,托着它缓缓举到眼前。
“我感觉到了,我终于感觉到了……我刚刚灌注进去的疒气,正源源不断地往回涌!”自鸣得意的笑声从他喉咙里爬了出来,“原来这就是能和它互通有无的感觉,真是奇妙啊!”
说着他冷不丁将谒灵符朝我一指:“上来吧,咱们今天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
大概是看我没动,他嘴角又勾勒起一抹笑容,故意带着几分挑衅开口:“怎么,你不想为她报仇了?还是说,你比我以为的还要蠢,到现在都没有查清到底是谁杀了她?”
“真是你动的手?”我实在不敢相信,可他的话让我很难再自欺欺人下去,“为什么。”
“为什么?还需要问吗?不杀她,它怎么改换门庭?不杀她,它又如何心甘情愿地认我为主?”他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它,像是在享受它的诚服,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那天你出门没一会儿,她就不放心地跟了出来,见我破门而入明显有些慌,可当我拿出刀走向她的时候,她反而松了口气。很奇怪,对不对?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比起被我夺走谒灵符乃至性命,她更怕我去找你的麻烦。”
怒火在我心里横冲直撞,他却还觉得不够,声情并茂地描述起当时的情形来。
“若非机缘巧合之下成为符主,她也就是个普通人,我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她,然后一刀一刀往她身上划,我本以为那些伤口很快就会复原,谁知道她那么不中用,没一会儿居然就咽了气——真的,她是我知道的所有符主里面最没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