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陶之跃与夫人正在感慨世事沧桑,曾经在大上海的故人和儿女亲家许东川的往事,让他们此时此刻,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担忧。听到门口的汽车声时,又听到女儿花雨大喊着有书信来,还以为是上海的长子陶明文寄来的。
花雨满脸兴奋的进来,把手里的一封信交给了父亲。
陶之跃接过信后,才发现信封上只写着“故友陶之跃亲启”,却没有寄信的地址。而且,信封上字的笔迹也不是儿子陶明文的,疑惑间撕掉了封口打开看。
陶夫人看到丈夫的脸上忽然之间就变得凝重了,她不知道是何缘故,把女儿花雨揽到身边,两个人都看着正在阅信的陶之跃。
“恍如隔世啊!”陶之跃从信上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分明有了一丝潮湿。
“爸爸,是谁寄来的书信?”花雨看到父亲这样的神色后,关切的问道。
陶夫人与女儿是一样的心思,所以也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丈夫的脸。
陶之跃看着母女二人,心中已是澎湃不已。他拉着夫人和女儿的手,在桌子前坐下来,这才缓缓地说道:“我说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回忆起上海的那些往事,原来东川贤弟真的让我挂念啊。夫人,这封信就是他写来的。”
就在刚才他们两个人还在说这个许东川呢,不成想收到了他的来信,陶夫人自然也是欢喜和忧愁一起涌上心头,她没有看信,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于是用一双中年美妇的妙目看着陶之跃,那神情自然是急切的想知道信中所讲的到底是什么事。
那许家与陶家当年一起闯荡大上海,不但店铺是紧挨着的,而且因为相交很深,也在同一幢公寓买了房子,在生意上虽然不搭边,但是互相之间一直都帮衬着。特别是,因为陶夫人和许夫人几乎是同时有了身孕,故而才有了指腹为婚的美事。但是,就在两个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许家却因为苏州老家有事,匆匆而别。许家的孩子许嘉巍比花雨也就小了十几天,说是两小无猜和青梅竹马,却只在一岁时,两个孩子才在一起了一年,那时他们根本就不懂事。
这一转眼就过去了七八年,孩子都十岁了,才终于有了许家的消息,被频繁的战乱打断的联系,直到现在才算是接上了。两家的娃娃亲,还不知道现在要如何。也许孩子们长大了以后,这婚约能否继续?
天边忽然响起了几声炸雷,很快就下起了大雨,陶夫人准备取关窗户,陶之跃却示意不要关,他站起来走到了窗前立住,就让被风吹的雨滴在身上,他的心中显然畅意着。陶夫人与他相知多年,感情甚浓,自然能知道丈夫心情,看他这样,信中一定不是坏消息。所以,她轻轻的拂了一下小女花雨的头,并让她把还没有冷下去的茶水端给父亲。
花雨站起来,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再走到父亲的身后站住,叫了一声“爸爸,喝茶。”
陶之跃转过身来,接过女儿端着的茶杯,脸上的喜悦之情表露无遗。陶夫人脸上挂着微笑,看着丈夫说道:“我想一定是许先生的来信中,说道他们现在很好了。”
陶之跃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没错,正是信中这样说了,我才高兴啊。咱们现在去吃饭,饭后要把这事给女儿好好的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