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君已经死了。

苍寸峰是合道级别的修行者，一眼就能看清自己这个徒儿的状况。

有的人活着，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生活。有的人死了，却能以意志驾驭残躯，继续生前未竟之事。

这世间有一种奇特的怪物，身体虽然死了，但是依靠一口怨气，能继续在人世间活动，后人根据其身体样貌，取名为僵尸。

神武大世界是有僵尸存在的，一些修道无望，却不甘落寞的修行者会将死去之人的尸身炼制成僵尸，为祸世间。

但刘文君如今的情况，就连苍寸峰也说不准了。

从表面上看，刘文君的身体已经死了。

他虽然勇猛，但是他苍老的身躯早已经无法支撑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在战场上吃了那么多锤，他的身躯早已死去，如今仅凭一口气在支撑罢了。

要说他是僵尸，但他能活动自如。可说他不是僵尸……他如今的确是一具尸体……

苍寸峰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刘文君此时的状态，但他知道，若是刘文君再继续下去，那么就算以他这位大修行者的手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魂飞魄散了……

刘文君看出了苍寸峰眼中的悲伤，洒脱一笑：“弟子这辈子，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自己……”

“为自己，不自量力入了朝廷，整日绳营狗苟，入【商学】，利己而恶人……可如今弟子才发现，这些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

“好在弟子如今经历大起大落，有所醒悟，能以这老迈之身，稍作挽回……”

“师尊！弟子这数十年来所犯之错，万死而不足惜，又怎敢让师尊以伤相救……”

“还请师尊不要拦我……”

苍寸峰抬起的手无力放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刘文君：“你终于有了自己的路……为师……为师心中甚慰……”

“既如此，为师去也……”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刘文君呆呆地看着他之前所站的地方，许久之后，低声喃喃：

“师尊，保重……”

……

“道友！节哀……”

回到修行者阵营中，其他合道大能看着神色低落的苍寸峰，各自上前安慰。

苍寸峰猛地一捏拳头：“该死的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