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传信到檀州驻扎的赤狐军营时,冷玉笙刚巧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寻到了坍塌症结,又有知州的支持,城墙修筑立刻进行顺利,个把月应该就能竣工。
他刚巡视了一遍工事,又仔细叮嘱了邱大仙,才放心地返回营中。
楚歌刚把马车整理好,水和食物、衣物一应俱全,内里铺了还算舒适的绸缎软垫。
“往北边来时人多事也多,这趟回去倒可以慢慢悠悠的,饱览大好山河。距月底,时间总是足够。”楚歌道。
冷玉笙颔了颔首,又摇了摇头。
楚歌到底不懂他啊,他现在不想看什么山河,想看另外的。
可楚辞……去自己的温柔乡了。
没一个好东西,他心里骂道。
顾十年也准备随吴王一同回去,京中王府工事还要最后验收,宫里他也得去回禀打点。
可看到驿差竹筒中快马背来的信,冷玉笙却未留片语,骑上火龙驹立刻奔出了军营。
楚歌呆了半晌,才想起去找楚辞拿主意。
楚辞正在白草帐中嘴角泛笑地听她抚琴,畅想着未来琴瑟和鸣的日子。
楚歌直接掀开帘子,琴声便戛然而止。
白草立刻羞着抱琴避到用屏风隔开的内帐中。
“搁这逍遥呢,还不快去瞧瞧,你家王爷跑了!”楚歌撺掇。
“跑哪去了?你怎不追过去?”楚辞觉得他大惊小怪。
“我哪知道?但火龙驹一日能行四百里,谁能追的上?”
“骑的火龙驹?”楚辞才惊得起身,平日遛马小王爷不会骑火龙驹。
火龙驹跑起来总是不管不顾的,跟他的主人一个样儿。
“草儿,我可能得离开几天,你等我。”他隔着屏风,向内帐中轻声告别。
然后屏息等着,姑娘终于低低回了一声:“好。”
楚辞才奔出了营帐。
送信的驿差还愣在原地,楚辞从他手里拿过了信笺。
写的还是谭七送的,杨烟被带入宫问罪的消息。
“不好!”楚辞盘算了下,已经过了十天。
那姑娘不会已经……小王爷是得疯。
此刻又有一名驿官气喘吁吁骑马奔入军营,亲自送来一封加急信。
却是后来递的,她平安回来的消息。
就在刚刚,冷玉笙在路上狂奔时与送信驿官恰好擦肩而过。
驿官只觉有一阵热风、一道赤影、一抹银光迎面掠过他的脸庞,恍惚间便无影无踪。
火龙驹满身是汗地疾驰着一路向南, 皮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而马背上年轻的银甲将军却几乎失了情绪。
他的心仿佛瞬间已被掏空,只知道往京城方向赶去。
果然他给她招来了祸端。
若是无法弥补,他该如何自处?这样费周章地剿匪修城墙立功又是为了什么?
宫里的那位父亲,到底一丝缝隙也不给他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