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最应该恨的不是二公子吗?
小烛头又开始痛了,她揉着太阳穴冷静地想,因为她不能对二公子怎么样,所以只能恨同样弱小同样出身却活的很好的小蜡。
甚至凭着前世记忆抢了小蜡的丈夫。
小烛脑中飞快划过“卑鄙”二字。
头更痛,小烛闭上眼昏沉了一瞬,又睁开眼。
老天让她重生不就是想让她过得更好吗?她这么做也没错,只怪能选择的成婚对象只有两个。
只怪小蜡可怜。
小烛怜悯之意更甚,甚至因其未来要遭遇的事,对她的无厘头怨气一日日消减,最后颇为同病相怜地提醒她。
……
龙宫的气氛更加厚重雍容,两对新人携手拜了龙王、龙后以及一流水龙族长老。
经过一整天繁琐的祭祀流程,最后小烛在洞房中戴着面纱静坐,等她的新婚丈夫应酬回来。
十六名侍女提着鱼油灯,低眉顺眼地等在殿内,宽大华丽的床铺下撒着花生、龙眼、红枣、莲子等物,桌面上摆着美味珍馐。
两个银亮的龙首戏球金执壶中装着合卺酒。
殿内空旷、喜庆、贵不可言、寂静无声。
等的久了,那种针落可闻的寂静便一点点侵蚀了她的期待、兴奋和羞赧。
怪的很,她为什么会像个木偶一样规规矩矩坐在这?
这个念头从脑中乍起时,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烛下意识抬手揉太阳穴,然而下一瞬,右手便被牢牢抓住。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抓她的侍女。
侍女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王妃,面纱需三公子用玉如意亲自来揭。”
小烛拧眉辩解:“我没有揭,只是头疼。”
一天没喝水,嗓子有些哑。
侍女不为所动,按下小烛的手规整放在膝盖上,又抚平她疲惫微弯的背脊。
后者只得按捺,只是心里越发烦躁,头上贵重的冠冕仿佛千斤重,压的她脖子要断掉。
成婚就成婚,怎么三公子在外面潇洒快活喝酒吃饭,她要在这当深闺怨妇乖巧守候,连喝口水揭个面纱的权利都没有?
只有送出去的物品才需要主人亲手拆封呢。
她可不就是物品。
越这么想头越疼,小烛连屈指都会被提醒。
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奇怪,成婚不就是这样么,更何况还是嫁给喜欢的人,嫁给三公子那等不世英才。
三公子救她脱离苦海,是她的恩人、救世主。
她肯定是魔怔了才会有方才那等逆反想法。
小烛如此一想,头疼渐缓。
又笔挺坐着忍了一个时辰,三公子姗姗来迟,身上带着馥郁酒气,那张邪美的俊脸隐有酡红,一双淡色眸子紧密锁定小烛。
“退下吧。”他低着音调,短短三个字像在说情话,透着一股戏腔般的韵律。
十六个侍女恭敬屈膝行礼,井然有序向外走。
寝殿唯二人。
三公子提步向小烛走去,不快不慢,稳稳地站在她跟前俯视她。
一片阴影将小烛笼罩。
小烛心跳加速,羞赧地垂着眼皮不敢窥视,只瞧见他蓝色衣角上精密绣线织就的祥云。
焦灼的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他揭开她的面纱。
“你叫小烛?”
他低喃说着,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似想摸她的脸,触碰时又顿住,屈了屈指,改为握她的下巴。
小烛的下巴搁在他虎口中间。
三公子微微用力,两人四目相对。
“妾名小烛。”她略显紧张地肯定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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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笑了笑,眼中透出隐秘的意味。
“你可知你的夫君叫什么?”
小烛的脸微红,美艳无双。
“笑言公子。”
三公子名笑言,跟其他公子均不同,据说是其母所取。
笑言低笑出声,似乎十分愉悦,小烛看花了眼。
笑言手指在她柔腻的面颊上摩挲,目光迷离晦暗了一瞬,倾身,缱绻吻在小烛唇角。
酒气与香气交汇,二人同醉。
“烛……”
一个没有下文的字从他口中细微念出,带着令人心颤的汹涌迷醉。
他嗅闻她的气息,始终在她唇角缠绵,未曾真正亲吻。
小烛心脏都要跳出来,她不明所以,精怪都主动,她偏了偏脸,正正对上他的唇。
笑言瞳孔收缩,面容僵住,整个人凝固的像个雕塑。
小烛细密漆黑的长睫颤动,她驾轻就熟(?)地伸出柔软的舌尖探进他口中。
缠绵悱恻,炙热的呼吸交错,勾人心弦。
笑言的眸色越来越暗,情欲爬上他淡色的瞳孔。
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笑言正要释放心中的欲望,伸手抱住她时,后者忽然退开。
小烛舔了下嫣红润泽的唇,仰着头声音含娇,“公子,我好渴,好饿。”
一双眼在光下湿漉漉的,像引人犯罪的漩涡。
不上不下的笑言:“……”
按照预想,他应该直接把人推倒,说一句“这就喂饱你”,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没法拒绝露出这样表情的她。
忍了又忍,只得起身,朝她伸出手,声音低哑道:“走吧,吃饭。”
小烛眉飞色舞握住他,后者握的很紧,又似想起什么,顿住身接了一句,“叫夫君。”
“夫君。”
笑言笑意更深,两人坐到饭桌前,先是喝了合卺酒,后又用餐。
笑言眼也不眨地夹了几道菜到小烛盘中。
后者怔住,竟然都是她最爱吃的?
巧合吧?
小烛看了看笑言,没放在心上。
片刻后,笑言抓住她左手的十指紧了紧,语气幽暗,“吃饱了?”
“嗯。”
两人正要酱酱酿酿,海底忽然一阵摇晃动荡,有侍女惊慌来报,“三公子,二公子喝多了酒,现出原型在地宫大闹,拔掉了定海神针,现下正往南海游!”